江姍做不了什麼面部表情，但她一瞪眼，岑文還是下意識地縮起脖子，對老師的恐懼感是深埋在每個學生心裡的。
岑文是堅決不肯再讀下去了，她在以前就是運動神經發達，說到比賽戰術她頭頭是道，說到學習她昏昏欲睡，但多虧了好腦子，學習成績還是掛在年級前列。
打完仗了，三百多年了，她這毛病一點沒變，當年爲了考治療師證書，她都準備弄個野雞網校的文憑，文憑對她來說只是混口飯吃的工具。
不過這事只能她幹，換個人都要翻車，因爲她本身是大佬，至於大多數普通人，還是老老實實好好讀書天天向上吧。
她能理解讓她直博的原因，高階大佬最好是有個匹配身份的高學歷。
這誰規定的？
等有朝一日她公開身份，什麼榮譽博士的大帽子各大學校會主動往她頭上戴，不用苦讀照樣有高學歷，美滋滋。
“真想盡快畢業不想讀了？”
“不想了。”
“可是學生身份有稅收優惠，你上次只交了8%，沒了這身份，就是45%，你可想清楚了，大、股、東。”
岑文猛地一個激靈，身子都繃直了，擡眼望了望天花板，目光彷彿穿透樓板直達遙遠的黎南星外太空，那裡有她的一大筆錢在等着她。
“艹，稅！”
江姍微微一笑，計劃通。
岑文收回目光時，神色正經了很多。
“要我直博，治療師這個專業是沒法接着唸了，沒人能做我的博導。”
“轉專業。”
“轉啥？”
“軍事？”
“能讓我念這個？不對，他們真會讓我念，那我不就有軍籍了？”
“其實我覺得最好有個軍籍，你已經有了軍醫院終身副院長的職務，但是讓平民坐在那個位置容易引爭議，你也清楚，軍隊環境裡首先認軍籍再看其他，有個軍人身份，你以後出任務可以直接給你臨時指揮權，保密協議都能少籤幾份。”
岑文沉默不語，看得出她在認真考慮。
軍中規矩，從當年到現在從未變過，以她的身份，日後難再做吃飽喝足萬事不愁的平民，她的戰鬥力去政界當官也是浪費，只有在軍中才有她發揮的空間。
“轉軍事專業，要寫很多論文吧？”
“看細分專業，日常作業大部分是論文，少部分跟數理化生相關的還有大量的習題。”
“……”岑文頓時苦着一張臉，“要不我去念單兵戰鬥方面的專業？”
“嗯，那你的同學可真倒黴，實操對練，挨你一拳就躺下了。”
“我都直博了怎麼還有實操對練？”
“喂，實操對練是軍校基本必需課，跟你直不直博沒關係。”
岑文眨眨眼，歪嘴一笑：“不對呀，都知道我的戰鬥力，怎麼可能還會讓我在對練課當學生，怎麼也得給我個對練助教的兼職。”
“嗯，那被你教導的學生真倒黴，挨你一拳就躺下了。”
“……”岑文無語地咂咂嘴，江姍說得對，“算了，我還是寫論文吧，早點把作業交了。”
“論文不急，有我指導你，保證你這幾天就能寫完。”江姍喝了口水，眉眼一擡，“確定直博了？那我上報了？至於讀什麼專業讓學校去頭疼，你的情況太複雜，其實不適合直接讀現有的任何專業，要調整一下。”
“報吧報吧。”
岑文一臉視死如歸地重重點頭，她不用算都知道，爲了日後畢業，她得住在論文堆裡。
江姍在視頻連線的窗口邊上開着一個新的光屏窗口，岑文只見她目光微轉，聽到鍵盤的敲擊聲，兩分鐘就完事了。
“好了，報完了，手續學校會辦，等你新年後回來就有正式的軍籍了。”
“這麼快？”
“沒辦法，怕你跑了，隆山本部都想要你。”
“那不行，我不離開黎南星。”
“所以嘍，隆山分校接了帶你直博的任務。”
“聶校長肯定笑得合不攏嘴。”
正說着，岑文手環響，拿起一看，正是聶校長打來的。
在江姍的笑聲裡，岑文跟聶校長聊了一分鐘，就是說她直博的事，聶校長足足在電話裡笑了三十秒。
軍校畢業生出校門就是少尉，博士生畢業就是上尉，聶校長剛剛跟她保證了，等回了黎南星就授銜。
掛了電話，就看到江姍一臉揶揄地看她。
“恭喜了，博士生。”
“嘿嘿，過獎過獎。”
倆人互相調侃，岑文的手環又在響，這次是她的主課老師發來的，也是恭喜她直博，然後催論文。
昨天提交的論文寫得不錯，還有一篇，提交了纔算結束這幾年的課程，下學期開始直博的課。
岑文連連答應，保證這幾天就交論文。
掛了電話，就見江姍已經把那二選一的題目都寫好了開題思路。
“挑一個吧，這兩天寫完趕緊交。”
“……”
兩個題目寫哪個都一樣，岑文閉着眼點兵點將隨便點了一個，在江姍的監督下動手起草稿。
整個白天的時間，岑文除了喝水上廁所和吃午飯，其餘時間都在桌前努力幹活，江姍從頭到尾陪着，再小的問題在她那裡都有解答，這起出來的草稿都能當正文發。
江姍把稿子收去修改，八千字的稿子她一個半小時看完添加修改備註，岑文連夜開工，再改再修，再修再改，忙活到零點，終於過了，立刻提交發送。
“啊，終於結束了。”岑文癱在椅子上，揉着眼睛，好久沒有這麼費腦力和眼力了。
“恭喜，下學期是博士生了，我熬不住了，先睡了，安。”
視頻連續裡的江姍，連打兩個哈欠，她都困死了，草草道了晚安，不等岑文吭聲，下線睡覺。
幾分鐘後，岑文也起身關機，洗澡睡覺。
沒了梗在心頭的論文壓力，岑文這一覺好睡，醒來時都快中午十一點了。
在舒服的被窩裡賴了半個小時，終於是抵不住肚子餓起牀吃飯。
正在客房系統裡挑選午飯的菜單時，手環震動，臨時助理打來電話。
“安全部門聯繫我們異能者中心，有一支國際獵人隊到達了，被邊防安檢查出夾帶武器，但只抓住了兩個人，跑了三個，讓我們通知全球所有養了高階植寵獸寵的異能者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