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翊動不了，他只能仰着頭‘看’花霧，臉上多了一點可疑的緋紅。
喬翊似乎有些畏懼，他往後縮了一下：“你……你不要這樣。”
“怎樣？”她還什麼都沒做呢，她就怎麼樣了？
“……”
少年囁喏下，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似的，整個人透着一分不安。
“你不打算解釋解釋？”花霧鬆開手，語氣篤定，“你應該能看見吧？”
喬翊呼吸一凝，“我……”
他的話還沒說出來，就感覺有人靠近自己，肩膀微微一沉，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那隻烏鴉，你應該能通過它看見的吧。”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有些癢，又有些麻。
他心跳噗通噗通的狂跳起來。
因爲花霧靠近自己，也因爲花霧說的那句話。
他不知道自己哪裡漏了陷，讓她懷疑自己看得見……
喬翊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說什麼？”
他確實可以和烏鴉共享視野，烏鴉能看見什麼，他就能看見什麼。
可是烏鴉不在的時候，他確實是看不見的。
所以喬翊又覺得自己並不是完全騙了她。
他想要掙扎一下，只要他不承認，她也沒辦法證明自己看得見。
喬翊臉頰被輕拍了下，“不承認也沒事，既然你這麼想當瞎子，那我就把那隻烏鴉抓起來好了。反正沒有你的烏鴉，也不會損失什麼。”
說到最後，花霧還笑了一聲，那是愉悅的笑。
喬翊被她那一聲笑弄得毛骨悚然。
他有種直覺，她說要抓烏鴉，是真的可能會抓。
貼在他臉頰上的指腹正順着臉頰滑落。
帶着壓迫性的氣息也在遠離。
喬翊伸手在虛空抓了下，燥熱的空氣從手指縫流過，他抓了個空。
他一急，起身朝着花霧剛纔在的方向過去，然而腳下絆到凳子，身體失去平衡，人和凳子都摔在地上。
他聽見花霧離去的腳步聲。
喬翊坐起來，臉上的急切褪去，只剩下平靜，他開口道：“我看得見。”
花霧回頭，“所以爲什麼騙我？”
“我只是想留在你身邊。”喬翊仰頭：“我想，如果我看不見的話，你會更照顧我。”
“爲什麼？”
“……我不知道。”他在山溝沉睡的時候，是有意識的，他能通過烏鴉看見外面發生的所有事。
所以當她出現在山溝的時候，他就看見了。
第一眼看見她，他就覺得她很吸引自己。
那種吸引……
喬翊說不出來。
反正只要她出現，他就忍不住看她。
就好像自己應該爲她停下步伐，將所有的關注都給她。
“也許是一見鍾情吧。”喬翊抿下脣，將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我喜歡你，我想留在你身邊。”
花霧：“……”
他是不是忘記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一見鍾情……”
喬翊聽見她的聲音離自己很近，她就在自己面前。
喬翊又忍不住仰了仰頭，“嗯，我不能喜歡你嗎？”
“當然可以，你是獨立的人，我又不能干涉你的感情。”花霧將他拉起來，順便把倒在地上的凳子也拎起來，“可是，喬翊啊，你不要期望在我身上得到同等的迴應。”
喬翊愣了愣，道：“我沒有期望什麼啊……我只是想留在你身邊而已。”
少年說得真誠，語氣裡都是無辜。
好像他真的只是單純的想留在花霧身邊，並沒有其他想法。
花霧：“……”
要求這麼低……
“我騙你是我不對，但我真的沒有別的想法。”喬翊怕花霧趕自己走，“我給你道歉，你能不能不趕我走？”
花霧：“你還騙我什麼了？”
喬翊：“……”
喬翊猶豫要不要說。
但花霧擺出你不說，這件事就沒得談，不如去抓烏鴉的架勢，他只能開口。
“在漁樵縣的時候，是我讓萬壽將喪屍趕過來的，也是故意將袁楊他們趕走的。”
“？？？”花霧不理解，“爲什麼？”
“我……我想和你單獨待在一起。”喬翊理由十分單純。
“……”
花霧默默給他豎個大拇指。
喬翊也沒有做過別的事，就幹了這兩件事。
“我都說了，你不會趕我走的對吧？”喬翊忐忑的問。
“……”
花霧能說什麼呢。
花霧沒有提趕他走的事，也沒提要去抓他的烏鴉了。
花霧嘆口氣：“你就沒點別的想法？”
喬翊又緊張起來，殷殷切切地‘望’向她，“可……可以嗎？”
那緊張又帶着幾分羞澀的模樣，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沒想什麼正經事。
“……”花霧噎了下：“我問的是你關於你的人生規劃，比如有沒有想幹一番大事業？”
“大事業？”
喬翊臉上的茫然不似作假。
顯然在這之前，他並沒有想過這方面的事。
所以他最後變成大BOSS，很可能是在山溝的事情發生後，他又經歷了什麼，最後纔會變成那樣。
在花霧將他從山溝救出來後，喬翊沒有經歷後面的事，自然就沒有變態的趨勢。
花霧想想他的大事業，覺得他現在沒考慮也好。
“沒有人生規劃也沒事，不過是多養一個……人而已。”花霧趕緊道。
喬翊不知爲何，覺得花霧那句話有歧意。
好像自己很沒用一般。
喬翊就忍不住給自己正名：“……我很有用的。”
“嗯，你最有用。”
喬翊聽出花霧語氣裡的敷衍，但也沒有再爭辯。
“行了，你休息吧。”花霧警告他：“以後不要再裝可憐。”
瘋批反派就應該有瘋批反派的樣子！
又瘋又漂亮！
裝什麼可憐！
擾女主的心智！！
“我……”
喬翊又撞到了桌子。
他在花霧開口前，趕緊解釋：“烏鴉不在的時候，我是看不見的。”
他是用烏鴉的眼睛看世界，所以烏鴉不在這裡，他就看不見屋子裡的情況。
喬翊這次確實沒有騙花霧。
花霧：“……”
喬翊沒聽見花霧的聲音，有些急了，“真的，我沒有騙你。”
花霧嘆口氣，“我知道了。”
花霧讓喬翊好好休息，不要再亂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