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地實驗室裡,博聞抱着佳人,感覺到胸口漸漸被浸溼的襯衣,他說道,“佳人姐,不用掉眼淚,我們該高興的,因爲我們都演得這麼好。”“可是,我還是會覺得難過。”“佳人姐,不用擔心,三哥和以濛都是聰明人,其實他們總會明白的。”
馮博聞的這點心思又怎麼可能瞞得過祁邵珩。只是,明明知道到馮家要面對什麼的祁邵珩還是就這麼回來了,博聞明白,祁邵珩和遠生一樣,都不願意就這麼看着他完全就這麼理所應當的承擔了所有。
但是,他應該是最好的選擇了,大哥馮俊業有三個孩子,而遠生因爲馮家的聯姻婚約,娶了一個過世的女人爲妻,冥婚,死人爲妻,只爲家族利益;三表哥祁邵珩本就不是馮家人更沒有義務承擔這些,更何況聽遠生說以濛的身體一直都不好;至於昌雨,他那麼小什麼事都不懂。
而他馮博聞是最好的選擇,沒有妻子,也沒有孩子無牽無掛的,就算真的和他父親一樣在馮家這複雜的涉黑商業中遭遇什麼,他除了自己的母親也完全無牽無掛。
洪佳人和他一樣,不過是馮家企業得以延續的傀儡,他們要支撐馮家,自此之後,除了對馮家,再也不能隨心所欲。
“佳人姐,就這樣吧,我陪着你,你陪着我,沒有感情也好,這樣我們作形式夫妻也不會有孩子,省的和我們一樣遭罪。”
完全說笑的語氣,可佳人聽着一點都笑不出來,“馮博聞,也許事情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糟糕。”
“但願吧。”博聞淺笑,因爲無奈,除了笑他再也不知道要用什麼表情。
——
馮家對阿濛的過渡謠傳,不過是有人借題發揮,祁邵珩一直都明白,不然,有人有意,他最終選擇離開。只因爲,阿濛不適合在那樣的環境裡,他想給他妻子絕對安靜平和的一個環境。
飛機上,祁邵珩哄以濛睡着了以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想了很多事情,一直都知道馮家有多複雜,所以他不願意將以濛帶回去,他希望最起碼的阿濛不用牽扯那些複雜的事情和複雜的世族關係,並沒有給她挑明最近住在馮家所經歷的所有事情,但是,祁邵珩知道,阿濛從小長在同樣複雜的祁家,她現在只需要時間有些事情日後,她會很輕易地想明白,只是到那個時候,她只要問,他一定會告訴她。
但是現在,他希望阿濛永遠像睡在他懷裡一樣的安靜,不要爲這些複雜的事情再讓她分心。馮家,他在前往之前就想過是一定要帶她回來的,絕對不會看他妻子再走他母親的舊路。他守着她,希望她能夠過得簡單,純粹。
“阿濛。”俯身親吻她的額頭,睡夢中的人似乎是感覺到了自己熟悉地氣息,臉上展現出輕鬆地神情。
抱緊她,祁邵珩想到馮家,想到自己曾經的年少,還有溢滿中藥味道的南苑和自己病重的母親,他再也不想回去。
利益鏈條將那兒封鎖的讓人情味兒都顯得稀薄。
遠生的無可奈何,博聞的不得不……這一切他都看在眼裡,從來沒有對自己的姓氏有過什麼優越感,但是現在該慶幸的,他是祁邵珩,沒有姓‘馮’,也許這個姓氏可以讓他給她妻子一個簡單一點的環境。
——
三天後。
八月下旬。
宜莊。
早晨六點,鬧鐘響個不停,祁邵珩端了一杯牛奶放在臥室內的桌上,親眼看到躺在牀上的人,伸手將牀頭櫃上的鬧鐘按掉,而後繼續睡覺。
以濛習慣性每天都在早上七點鐘醒過來,最近祁邵珩在幫她改生物鐘,看起來似乎難度有一些大。
“阿濛。”將被子向下扯了扯露出熟睡的人有些孩子氣地側臉,出了點汗,微溼的髮絲貼在她白希的臉頰上,看起來多了一份說不出的嫵媚。
“阿濛,說了我們今天要一起晨跑的。”
睡夢中的人沒有睜看眼睛就回答他,“那是你說的,我沒有答應。”
“那你可以選擇現在答應。”
“祁邵珩。”拉高被子,躺在裡面的人說道,“我的作息調整不可能一下子就改過來,我覺得我今天可能真的起不來。”
“沒關係,我可以像吻睡美人一樣負責把你吻醒。”
“......”
將被子裹緊,躺在裡面的人不理他了。
“阿濛......”
沉默。
“阿濛......”
依舊是完全不給面子的沉默。
“好,如果你執意如此,我不介意我們再多做點什麼。”
“......”
微涼的手指滑入被子下而後摸索着攀附上她滑膩的肌膚。
原本睏倦的人瞬時一個機靈,完全清醒過來,“祁邵珩,你要做什麼。”
修長的手指,並沒有因爲她拒絕的聲音而停下來,輕揉,非常有技巧地撫挲,指尖滑入到她的雙腿中,順着柔軟的肌膚,繼續溫柔地撫摸,而後不斷向上,直到……
她開始銘感地顫抖,“祁邵珩,我醒了,我想晨跑。”沒好氣的嗓音卻沙啞地不像話。
“可是我不想了。”手指恣意惡劣的人,臉上卻依舊溫和。
“......”
“也許,我們可以換個方式運動。”非常友好的給出建議,以濛卻覺得糟糕透了。
直到沒有絲毫商量餘地地在牀上被人傾壓上來,以濛現在真的一點睏意都不存在了。
“阿濛,其實我也不喜歡運動,但是和你在一起我很樂忠。”
“……”
半晌後,祁邵珩很好地證明了自己現在不想晨跑了,而且很樂忠於和他妻子晨間的這種牀上運動。
直到出了一身的汗,被祁邵珩一直糾纏着,以濛羞窘道,“我感覺沒有力氣了。”
“所以說,要多跑步,養成良好的習慣很有必要。不然一點體力都沒有,怎麼盡興?”
“......”
“祁邵珩,我今天有事情。”她推拒着他,七點鐘一到完全清醒後的人再也不能任由他就這麼爲所欲爲。
“有什麼事情?今天是週六,你不用到藝術中心去,所以再累一點也沒什麼關係,可以睡一上午,反正你不想早起。”
“……”
上午。
從c市再回到蓮市,以濛覺得自己的生活似乎並沒有發生什麼巨大的變化,但是似乎有什麼又已經被改變了。居住在馮家所發生的那些事情,她並不是完全沒有懷疑過什麼,但是,她心裡清楚也明白祁先生並不想讓她涉及那些事情,所以她寧願就這麼不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手裡又一杯祁先生剛剛榨好的檸檬汁,以濛一邊啜飲一邊算着日子,有段時間沒有去看之諾了,她想去看看他。
“阿濛,過幾天七夕想要什麼禮物?”
因爲有心事,想都沒有想就脫口而出,“我想去見見之諾。”
短暫的沉默後,以濛聽到祁邵珩的回覆,“好。”似乎覺得一個字又太過生硬,他問,“需要我陪你過去嗎?”
“你有時間嗎?”
“如果是陪你的話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謝謝你,祁邵珩。”
“不客氣,所以現在我們是不是能到超市去買中午的食材了。”
“嗯。”以濛點頭,起身向樓上去換衣服,似乎是因爲了了一樁心事,臉上的神情看起來輕鬆了很多。
看着他妻子的背影,祁邵珩無奈,卻只能對她露出寵溺的微笑,因爲他對她也只有這樣的表情。寧之諾對她情深意長,恩重如山,怕是永遠都在內心無法割捨,既然總要有人肯做出讓步,他願意做出讓步,只是爲了不讓她感到爲難。
驅車從宜莊到市中心,蓮市的一家百貨超市,因爲每年似乎遇上節日的時候,超市裡的人就特別的多。
祁邵珩去買中午午飯的食材,就將阿濛丟在了零食區,以濛一個人走走看看這些只有呦齒的小孩子才喜歡的東西,不禁覺得有些無語。
他不是不喜歡自己買零食吃的,而且她也不喜歡,但是轉念想到巧克力,她又突然覺得祁先生把她留在這裡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決定。
一塊小杏仁黑巧克力,一塊酸奶加薪巧克力……以濛在巧克力專區裡面走走停停,絲毫沒有注意到迎面女人一直打量她的視線。
她向前走了幾步,似乎一直關注着她的人也向前走了幾步,她後退,那人也跟着一起後退。
直到她準備轉身離開巧克力專區,聽到背後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蘇以濛?以濛是你嗎?”
因爲身後人的稱呼轉身,看着神情激動的女人,以濛有些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