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喧囂世界的寂靜角落
時間還剩1秒半。
晃倒流川楓，接下來的半場區域便直如入無人之境。
一步過掉搖搖晃晃補防過來的三井壽，面對赤木剛憲和櫻木花道瘋狂跳起遮蔽籃筐的身影，林東急停起跳、身體後仰。
一個大幅度的後仰跳投，搶在記分牌上時間的最後0.1秒時，將籃球穩穩的投了出去。
滴！
終場的電子音響起，而籃球已經脫手。
唰！
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高高的拋物線，越過赤木剛憲和櫻木花道拍空的手，空心入網。
電子記分牌上的時間終結，比分最終定格在了103:82上。
“神奈川腳踝終結者！”
“哈哈哈，13號果然不會讓人失望啊！”
“太厲害了！翔陽的那個新人！”
“翔陽太強了！13號太強了！感覺比藤真學長還厲害呢！”
“自信一點，把感覺去掉。”
“哇！林東君！這也太帥了！”石原悠亞在替補席上高興得跳了起來。
“林東！林東！林東！”
“MVP！MVP！MVP！MVP！”
咚咚咚咚咚！
現場的歡呼聲、喧囂聲在這一刻震耳欲聾！
只是……
無論再喧囂的世界，註定也會有寂靜的角落。
赤木剛憲仰起頭，迎着場館上方投射下來的燈光。
燈光在這一刻彷彿變得顯得有點刺眼，他閉上了眼睛。
……擁有了超級新人的流川楓，擁有了歸隊的三井壽和宮城良田，也擁有了那個雖然還是新手，但成長速度驚人的傢伙。
這支湘北很強，前所未有的強！
他原以爲這個夏天將會是自己夢想的啓程，可沒想到卻是再一次無情的終結。
打倒海南？打倒山王？甚至是稱霸全國？
現在看來終究不過只是一場可笑的夢罷了。
眸子忍不住就有點溼潤，但這終歸不是在自家的被窩裡。
他使勁兒挲了挲眼睛，準備去與對手握手道謝，完成這場八強賽、也是自己籃球生涯最後的演出，可沒想到卻聽到了一個急促的聲音。
“可惡的高人兄！”落地的櫻木花道大罵了一聲，想也不想就從地上撿起了籃球，跑到了底線位置準備發球。
可隨即，他就看到全隊那垂頭喪氣的表情。
“幹什麼呀你們，打起精神來啊！”櫻木花道吼道：“還他一個就是！”
櫻木花道的嗓門很大，那氣急敗壞的咆哮姿態，不禁吸引了此時全場正在歡呼和談笑中人的不少注目。
宮城良田勉強衝櫻木花道笑了笑，三井壽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流川楓則是撐着身子從地上爬起沒有理會。
“大猩猩！”
赤木剛憲心中一聲暗歎，走過去勾住櫻木花道的脖子：“結束了。”
“啊？”
“比賽結束了，我們的選拔賽也結束了。”赤木剛憲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不那麼顫抖：“回家吧。”
櫻木花道這纔回過神來，猛然轉頭看向背後斜上方的電子記分牌。
時間：00:00。
比分：103:82。
“後、後面沒有比賽了嗎？”櫻木花道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忍不住問到。
“沒有了。”赤木剛憲說：“我們被淘汰了，一切都結束了。”
櫻木花道終於愣住了，兩隻大手死命的掐在籃球上。
輸了？淘汰了？一切都結束了？
自己不能再打籃球了？
他感覺腦子裡突然有點空白，使勁兒眨了眨眼睛，可終究還是沒止住淚水。
這一刻腦子裡甚至沒有晴子，他都不知道自己原來已經這麼喜歡打籃球。
“嗚……”
“別哭！像個男子漢一樣！”赤木剛憲自己也有點忍不住，但還是按着櫻木花道的頭，用力的說到。
可這話卻讓那傢伙的眼淚像決了堤一樣的奔涌出來。 “嗚嗚嗚嗚嗚！”
櫻木花道仍舊使勁兒捏着手裡的球，只是埋下了頭，整張臉都已經擠在了一起，可哪怕他已經將眼睛使勁的閉上，緊咬着牙關，可狂涌的眼淚還是從眼角瘋狂的擠了出來。
現場的歡呼聲、口哨聲、喧囂聲，在這一刻終於緩緩的停止了下來，重新變得安靜。
“嗚嗚嗚嗚嗚！”
櫻木花道的哭聲開始迴盪在球館中，讓整個球館變得落針可聞。
赤木剛憲終於也忍不住了。
他使勁兒抹了一把眼眶，努力調整着情緒，然後輕輕拍了拍櫻木花道的腦袋：“去排隊吧。”
有人勝出，就一定會有人離開。
啪啪啪……
林東默默的鼓起了掌。
啪啪啪啪啪！
現場沒有了剛纔的喧囂和興奮，也開始響起了掌聲，包括翔陽的啦啦隊們，隨後便是全場掌聲如雷。
“湘北也很不錯了！”
“湘北10號加油！你說不定以後會是咱們神奈川的籃板王呢！”
“兩支球隊都很不錯，都要加油！”
“想不到櫻木同學也會哭，我還以爲他是個不良少年呢。”看臺上的鬆井小聲嘀咕，然後轉頭看了一眼：“哎呀，晴子你也哭了，好了好了，比賽嘛……”
“我也是頭一次看到花道那傢伙哭！”看臺上的高宮望那傢伙也忍不住悄悄抹了把眼淚。
“第二次了。”水戶洋平淡淡的說。
他見過兩次，而上次，是櫻木的父親去世時。
看來，籃球確實已經成了對他而言很重要的東西。
不過，那單細胞的傢伙似乎誤會了什麼……比賽輸了，還有明年嘛，他才一年級呢！
“花道！明年再來就是！伱才高一呢！”水戶洋平衝下面大喊出聲。
“就是就是！明年再來！”
“還有冬季選拔賽呢！”
滿場的鼓勵聲和掌聲，總算是稍稍沖淡了場上的悲情。
“我們也走吧。”田岡茂一從座位上站起身，接下來就是陵南的八強賽了：“去準備一下，四強賽要到6月20號了，翔陽的麻煩咱們有一個月的時間來解決，但至少，先拿下眼前的比賽！”
“上！”魚住純粗獷的迴應。
陵南全隊隨之起身，跟着他走向球員通道。
仙道彰則是稍稍掉後，看向場中正在列隊的兩支球隊，目光掃過仍舊在抽搐着肩膀的櫻木和流川楓時只是稍稍一頓，最後將視線定格在了翔陽13號的身上。
“……林東。”他緩緩吐出這個名字，然後就笑了起來，自言自語的說道：“輸贏無所謂了，但還真是有點想與這傢伙交手啊。”
說着，他看向另一邊同樣也起身的海南隊。
“嗨。”仙道衝牧紳一打了個招呼，笑着問道：“你也一樣吧？”
“什麼一樣？”牧紳一皺了皺眉頭。
仙道彰朝場中林東的位置努了努嘴：“不想和那傢伙交手嗎？”
“呵……”牧紳一微微一笑，撇了下面的翔陽隊一眼。
“十七年了，神奈川一直都只有一個王者。”阿牧淡淡的說道：“那就是王者海南。”
“就是就是，咱們海南纔是王者！翔陽算個屁啊！下個月有他們好看的！”清田信長吼了起來。
仙道哈哈一笑。
一個避重就輕的回答，根本就是答非所問嘛，那傢伙明明知道自己問的是什麼。
看來這次就連阿牧也沒那麼自信了呢。
今年的神奈川縣預賽，可有得樂子瞧了。
他沒理會清田信長的叫囂，饒有興致的轉頭看向下方。
此時兩支球隊已經走到場中。
櫻木花道的情緒看起來已經平穩了許多，雙方隊員交替着一一握手。
“多謝指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