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玖就在一邊看着簡單大笑,等她笑得差不多了,簡單伸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的眼淚,有些無力地出聲問道:
“那你爲什麼要告訴我?”
顧玖的思想很傳統,他認爲什麼事都要按部就班,按照流程走。
如果不是她勾引,他大概真的會忍耐到他們新婚的那天才會要她……
所以,結婚,孩子,這應該都是他想要的吧!
“我不想強迫你做不喜歡的事。”顧玖壓低了聲線,聲音中飽含着無奈,甚至有一絲絲的委屈。
他不想再強迫她了,就像那場訂婚宴一樣。
他有時候在想,或許簡單隱隱約約知道一些傅聆江的意圖,可還是乖乖入了他的圈套,是不是就意味着,其實,她潛意識也想要逃避這場訂婚……。
所以,不管是孩子也好,還是未來其他,他都希望是在簡單願意而且是有規劃準備的前提下去進行的。
簡單身體某個地方被觸動了柔軟,血液暖了起來,流動至身體各處。
她伸手抱着眼前這個能夠包容寵愛着她的男人,就這樣緊緊的抱着。
“如果是你的話,我願意退後,打破我所有建立起來的原則。”
她輕聲在他耳邊呢喃着。
不管是結婚也好,還是孩子。
怕是她自己都想不到,倆年前還堅定的抱着不婚主義和丁克到死的自己,居然會因爲這麼深愛她,她也愛着他的一個男人而改變自己當初的自由信仰……
顧玖嘴角微微輕挽,磁性的聲線溫柔得醉人:“這不是你想要的,不用勉強自己來迎合我。”
“不不不,我要給你生一窩的小豬崽~”
顧玖嘴角的弧度加深,淡金色的眼眸中滿是得逞的意味。
跟簡單處了倆年了,他還能摸不清楚她什麼脾性?
他只需要以退爲進,適當的示弱,就能讓簡單乖乖跳進他挖好的坑裡——
有時候,爲了達成目標,適當的計謀要有的。
隨後,顧玖第二次沒有戴t體會到了親密無間的愉悅……
……
大年初一,等簡單醒來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
她迷迷糊糊的翻個身,卻撲了個空。
簡單懶了一會兒,赤腳下牀,走向浴室洗漱……
十幾分鍾後,洗了個澡的簡單裸着出來,隨意去一旁的衣帽間挑了一件睡衣,穿上下了樓——
她還以爲顧玖會嚮往常一樣幫她準備好早餐,等着她醒來,可沒想到,張嬸告知,早上一大早,顧玖就跟顧爸爸一起去了公司……
簡單站在原地楞了幾秒,隨即眉頭微皺,有些複雜不解。
顧玖不是不太願意接手顧氏嗎?
這是已經開始觸及了嗎?
“那呂梓起來了嗎?”簡單轉聲問道。
“呂小姐和閆先生也一大早出去了,說晚上會回來吃飯。”張嬸迴應。
簡單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後去餐廳開始用熱好的早餐。
顧氏集團會議室。
一襲西裝的顧玖在助理的引路下,進入了這個足以容納百人蔘加的會議室。
深棕的眸子輕擡,看向主位上坐着的身影,微眯了雙眸,轉而擡步,冷冽出聲:“不知海維賽德先生大駕光臨顧氏,有何指教?”
修站起身來,將右手遞了過去,一邊出聲說道:“我是代表格羅夫納集團來找你談新加坡那塊項目的詳情的。”
顧玖淡金色的眸子輕垂,看着眼前遞過來的手掌,沒有伸手回禮,轉身繞過眼前的修,坐在了主位上,冷聲說道:
“沒有什麼詳情好談,到時候直接給個賬號,把分成划過去就行了。”
從一開始,這只是單方面的威脅索取,壓根就不是合作的意思。
反正,商人,只爲利益而爲。
過程都是其次。
修·海維賽德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氣氛有些僵硬尷尬。
他這次是代表格羅夫納集團來的,沒想到顧玖居然這麼不給他面子!
一旁坐着的傅聆江一雙黑眸直直地緊鎖着顧玖和修倆個人,嘴角微微上揚着,儼然一副看戲的輕鬆神態。
他知道的,只要一扯到顧玖,不,應該是說,只要跟那個女人有關,修就沒辦法正常思考……
這次名義上是來跟顧氏集團商議詳談新加坡的合作項目,實際上,只是無聊想找點樂趣玩玩罷了。
試想一下,如果修·海維賽德去觸犯眼前這個男人的底線,會不會被幹掉呢?
畢竟,之前在拉斯維加斯的酒店,修只不過是碰了一下簡單的手,就被卸掉了一條手臂…。
沒有什麼比借別人的手來幹掉阻擋在自己眼前的絆腳石更有意思了,不是嗎?
而且,一旦顧玖敢有任何異動,威斯敏特公爵又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當然,這只是傅聆江一方面的一廂情願,顧玖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
傅聆江這個私生子的身份,加上不但威脅到了修·海維賽德的地位甚至是生命安全,這個修,也應該虎視眈眈的,隨時準備反擊吧!
倆個男人各自有着各自的算盤想法,卻意外的有些莫名的相同,都想要借刀殺人。
至於這把刀,好不好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修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把手收了回來,偏過頭來,灰綠的眸子看着之前自己做過的主位上的顧玖,眸中有些深意,有些不惑:
“你什麼意思?”
“意思不明顯嗎?”顧玖聲線依舊冰冷:“我父親事先並不知曉我跟傅先生的合作,新加坡的項目,只是爲了答謝傅先生的謝禮而已。”
答謝他從他的訂婚宴上帶走自己的未婚妻,答謝他攻擊德國的實驗室帶走秦涼,並且以此威脅他的謝禮。
話音一落,修下意識地將視線看向一旁坐着的傅聆江身上,眸中有些深意。
之前在葬禮上,簡單突然反應激烈的伸手打了他一拳,他對此一絲都不生氣意外,還言:【這一拳,我認,當是一個道歉。】
雖然簡單和他都沒有承認是傅聆江從訂婚宴上帶走了她,但他對此深信不疑。
所以,那段時間,簡單,傅聆江,顧玖,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雖然不太明確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現在可以很明確的相信一點,那就是,顧玖或是簡單,一定落了什麼把柄在傅聆江的手上!
否則,簡單不會出聲維護他,顧玖更加不會‘割地賠款’。
“不管怎麼樣,這是顧氏集團跟格羅夫納的首次合作,晚上我將代表格羅夫納集團和我父親待我轉交的友好,想請你和顧董事長吃頓晚餐,晚上八點,米拉麗文餐廳,已經訂好位置了。”
語氣的意思,好像不是邀請,而是已經單方面的決定了,這只是通知。
因爲在修的潛意識裡,沒有人會拒絕他,格羅夫納,威斯敏特的用餐邀約。
顧玖嘴角輕挽,發出一聲嘲諷:“閣下真是失禮,英國皇室的禮儀難道沒有告訴你,怎樣邀請他人用餐?而且閣下怕是第一次來a國,不懂我a國的傳統習俗,今天是春節大年初一,家庭團聚的日子,不接受外餐。”
說完站起身來,冷漠出聲:“沒有其他的事的話,我先告辭了,倆位自便。”
話音一落,擡步便離開了會議室。
連續駁了幾次面子的修終究還是忍不住,在那抹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會議室門口時,他一個擡腳,踹倒了方纔顧玖做過的椅子上——
fuck!高高在上一副施捨的樣子?
傅聆江起身,紳士地將那被修暴躁踹倒的椅子扶了起來,強迫症地擺放回它原來的位置,低聲對修說道:
“商場不比你軍營,不存在用蠻力說話,要學會控制住自己暴躁的脾氣。”
“輪不到你來教訓我!”修像一隻徹底被惹惱了的獅子,渾身上下的毛都炸了起來,誰要是再敢惹他,他就能咬誰。
而且,他已經很剋制自己。
不然,在顧玖第一回侮辱他的時候就該炸了!
修氣惱的衝傅聆江吼完,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傅聆江微眯瞭如墨玉的雙眸,低聲自言自語着:“真像是一個不服從管教叛逆期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