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盯着的感覺在這一刻特別的明顯。
這種感覺其實在敢回到要塞城的時候就有了，只是之前樓景宵並未在意。
他剛剛破天而出，要塞城所有人都看見了，因此在他來到齊天大獸身邊之後，就彷彿有人一直在盯着他看。
最開始樓景宵以爲，是因爲要塞城中的人類盯着他看，認出他就是那個破天而出的人。
回到魔域之後，那一直盯着他的目光，如影如隨的也來到了魔域。
那時候的樓景宵雖然有些奇怪，但是依舊沒有想太多。
畢竟魔域中心城中，大多人都見過他，就算沒有見過他，也見過他的雕像，會被盯着看，應該是有魔族認出他的身份來了。
但是沒想到這目光一直追隨到了魔宮中。
眼下在魔族正殿中，除了楚轅之外，就只有一直守候在宮外的那些護衛等。
就連齊天大獸都被帶下去清洗乾淨去了。
那麼會是誰在盯着他？
樓景宵原本不想管這道視線的，但是那股被探視的目光越來越強烈，強烈到他想忽視都忽視不了，甚至已經直白到他彷彿能夠感覺到那道視線在哪裡。
因此，在能夠感覺到那股探視的視線之後，樓景宵下意識的擡起頭來，循着那道視線所在的方向望去。
然而什麼都沒有。
他什麼都沒有看見。
他所望去的方向是天花板，魔族正殿的天花板也鑲滿了五彩繽紛的頂級水晶，晶體剔透。
但是水晶雖美，卻並沒有任何人的探視。
樓景宵皺起眉頭，靜靜的望着那個方向。
會是誰？
誰在看着他？
爲何他又什麼人都沒有看見？
“景宵哥哥……”
地獄望鄉臺之上，慕熙彷彿能夠感覺到樓景宵透過重重疊疊的時空，對上她的視線，她忍不住上前幾步，美眸癡癡的注視着懸掛在望鄉臺上的魂珠。
樓景宵那雙深邃的眼眸之中寫着濃濃的疑惑。
他看得見自己嗎？
他知道她正在地獄的望鄉臺中看着他嗎？
慕熙的心緊緊的揪了起來，她拿出飛行神器，直接跳到了飛行神器上，飛到了巨大的魂珠面前，用最近的距離盯着魂珠裡的那個人。
見到慕熙的舉動，殷寂連忙提醒道：“熙熙小心一點，那個珠子生魂不能碰。”
正要將頭抵在魂珠上的慕熙，在離魂珠只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她緊緊抿着脣，注視着魂珠裡的樓景宵，她的心彷彿已經飛回了人間，回到了他的身邊。
“景宵哥哥，你知道是我在看你的，對嗎？”
慕熙的聲音低不可聞，帶着期盼，又帶着深深的懷念。
……
楚轅不解的看着自家帝君，見他一直望着堡頂不說話，楚轅耐心的等了一會兒，他一會兒看看堡頂，一會兒看看自家帝君，怎麼看都沒有發現他們的堡頂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啊。
難道是那些極品的水晶少了一顆，變成單數了？！
還是堡頂上的橫樑開裂了，帝君擔心他們會掉下來？
還是堡頂上的有哪個顏色讓帝君不喜歡了，打算換掉？
楚轅研究了半天沒有研究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忍不住開口問道：“帝君……帝君您在看什麼？”
樓景宵劍眉皺得緊緊地，難道真的是他的錯覺？
“楚轅。”樓景宵開口，道：“堡頂有人？”
楚轅連忙擡手讓殿外的護衛去正殿的堡頂上查看。
護衛很快就回來了。
“回帝君，並沒有。”
“沒有……”樓景宵目光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麼。
楚轅疑惑的問：“帝君何出此言？”
樓景宵道：“你不覺得有人在盯着我們看？”
楚轅立刻道：“怎麼可能！”
隨後想想，帝君的直覺比他們敏銳多了，或許真的有人在暗中盯着他們看呢？
這三十多年來，人類一個又一個厲害的高手崛起，現在的人類世界，除了十大門派……不對，現在應該是說八大門派了，神魂閣和赤炎宗，一個消失，一個沒落，除了八大門派之後，又出了許多厲害的高手。
原本魔族是不在意人類世界的情況的，但是想到自己魔後孃娘是人類，自然就應該多關心關心，也好打探一下娘娘和宋青寒的下落，因此楚轅一直密切關注着人類的情況，發現了好多崛起的新秀。
帝君的警覺比他們厲害多了，也許真有人在暗中！
想到這麼，楚轅正色起來，立刻將殿外的護衛派了出去，命令他們將整個魔宮附近，仔仔細細的檢查一遍。
仔細搜索過後，依舊沒有發現有可疑的人物，就連可疑的魔族都沒有。
楚轅疑惑的道：“帝君您會不會看錯了？這裡是魔族正殿，若真有人到這裡來，應該也不可能就在正殿之中，以帝君您的實力，更不可能發現不了他的。”
樓景宵想想也是，以他如今的實力，怎麼可能有在他眼皮底下盯着他，而不被他發現的？
應該是他的錯覺。
樓景宵有些無奈，在時空長河中一轉眼就過了三十多年，想到自己讓小熙兒等了三十多年，女兒都三十多歲了，樓景宵心裡就不太舒服。
樓景宵正要收回眼神，耳邊似乎傳來了一聲虛無縹緲的聲音。
彷彿有誰在他耳邊，輕聲的喚他：“景宵哥哥……”
樓景宵一怔，深邃的眼眸之中多了一抹探究和震驚。
會是小熙兒嗎？
她在地獄裡看着他？
樓景宵雙手慢慢握緊。
一定是小熙兒吧？
只有她會這麼喚自己，只有她在喚自己‘景宵哥哥’的時候，帶着一股若有似無的撒嬌。
他知道，這丫頭斷然是不可能真的跟他撒嬌的，可是當她呼喚自己的時候，他的心口就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樓景宵靜靜的凝望着堡頂，那來自於視線最強的方向。
靜靜的沉默了一會兒，樓景宵忽然開口：“小熙兒，是你嗎？”
地獄之中，望鄉臺上的慕熙停在了半空中，眼眶微紅。
“是我。”她很想大聲的回答他，可是卻怕喊得越大聲，他越聽不見。
“小熙兒，你在看着我，對不對？”樓景宵語氣也放輕了，縱然他什麼都看不見，語氣也變得溫柔了起來：“你在喚我，對不對？”
慕熙咬着脣，隱約顫抖的點頭。
是的，就是我啊。她在心裡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