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震,爲什麼不和彩雲他們見面?”
聲音打破寧靜,對於剛纔楊震去找彩雲,但是卻沒有點明自己的身份,麒麟顯得很是不解。
因爲麒麟知道,這一百五十年來,楊震最爲掛念的就要數彩雲和熊二等人了,如今回來了,可是讓他不解是,楊震並沒有選擇和他們見面。
這是爲何?
面對麒麟的這個問題,楊震輕皺了一下額頭,隨後道;“見和不見有什麼區別嗎?就像你說的那般,該分開的終究要分開,看到他們現在過的很安靜,我不想再給他們安靜的生活帶來波瀾。”
“唔,你這麼說,我倒是你理解你的感受。”麒麟贊同的點了點頭,“當年我成神之後,就再也沒有和火鳳和大笨龍見過面,其實我不止一次的回來過。”
“那你爲什麼沒有和他們見面呢?”楊震反問。
“和你現在一樣吧。”麒麟道;“心情很複雜,想念是想念的,但是,也說不出來爲什麼,就是……默默的看着就挺好。”
點了點頭,楊震沒有言語。
片刻的沉寂,麒麟繼續道;“楊震,你下一步的打算是什麼?”
“打算?”額頭微皺,楊震低吟,“世界看起來很安靜,可是危險終究沒有解除,死亡天道是一切禍患的源頭,我們的戰鬥還沒結束,我本打算繼續吞噬異火,可是那最後剩餘的三種異火在什麼地方,我沒有一點線索,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去做一件事情。”
“去做一件事情?”
“對,去拜祭一下……家人。”深呼一口氣,楊震在說罷這番話之後,感慨的搖了搖頭,隨後縱身消失在了茫茫的天空中。
……
和當年的時候相比,現如今的古元鎮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街道依舊是以前的老街道佈局,只不過不知是第幾次翻新,規模也沒有擴大,依舊如當年一般面積。
一個鎮子的規模終究有限,古元鎮如此的規模,已經定型,如果沒有發生特別的事情,不管在多少年以後,依舊如此。
默默的行走在這當年的重生之地,恍惚的熟悉感涌上心頭,可是那一張張陌生的面孔不斷高告訴楊震,物是人非,一代新人換舊人,他的年代早就過去了。、
“呦,客官,來,裡面請。”
邁步走進一家飯館,楊震選了一處靠窗的位子。
一壺酒,一碟小菜。
看着窗外那熙熙攘攘的人羣,他嘴角浮現一抹淡淡的笑。
“你笑什麼?”麒麟詫異。
“沒什麼。”楊震搖了搖頭,“當年古元鎮三族鼎力,我還記得,王家頗爲霸道,可是現在看來,當年的事情是那麼的微不足道,甚至我不理解,他們追求什麼?”
“那你永遠無法理解了。”
“是啊。”楊震感慨的點了點頭。
境界的不同,位置的不同,讓他不可能再體會當年的家族之間的爭鬥有什麼意義。
一壺酒下肚,夜晚來臨,看着被夜幕籠罩的古元鎮進入安靜,楊震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楊家祠堂!
昏暗的油燈閃爍,兩個在祠堂外看守的下人沒有發現,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祠堂內。
望着供桌上那一個個刻有名字的牌位,楊震緩緩掃過,最終,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塊刻有楊霸天名字的牌位上。
手掌緩緩的從牌位上拂過,灰塵散去,楊震感慨的搖了搖頭,“不知父親當年離開的時候,是否已經對我釋懷了呢?”
從案桌上拿起一炷香,手指捻動,縷縷青煙飄起,楊震將其插在了楊霸天的牌位前。
目光再次遊走,他看到二弟楊戰、三弟楊文遠和李芸珊的牌位。
也都離開了,真的好快!
當年楊戰和楊文遠的修煉天賦都屬於平平,如果不能在修煉上有什麼大的進展,生命是很難延續的。
將這三個牌位逐一擦拭乾淨,他這才發現,竟然沒有看到秦思容,也就是自己母親的牌位。
“莫非發生了什麼事情?”
眼中升起一抹疑惑,楊震依稀記得,當年秦思容和楊霸天離開,是放棄了修道界,莫非她並沒有完全的放棄?不然依着她的修爲,過了這麼多年,也是萬萬堅持不住的。
心中正思索這件事情,突然,一個聲音從祠堂外傳了進來。
“老夫人,還沒睡呢?”
“睡不着,來看看。”
蒼老的聲音中,透着一股孤獨,聽到這個聲音,楊震雙眼微閉,然後搖了搖頭。
伴隨着踏踏的聲音,祠堂的房門開啓,一位滿頭銀髮的老嫗在一位少女的攙扶下,走進了祠堂。
“老奶奶,我幫您上香。”
將這滿頭銀髮的老嫗攙扶到祠堂中的座椅上,少女剛跑到案桌前拿起一炷香,還未點燃,就被老嫗制止了,“香兒,你先等等。”
渾濁的雙眼盯着楊霸天牌位前那正在燃燒的香,老嫗步履微顫的站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香兒連忙跑過來,將老嫗攙扶住,她不解道;“老奶奶,您怎麼了?”
沒有回答香兒的問題,老嫗顫巍巍的來到這案桌前,看着那燃燒的香,和那四個被擦拭的乾淨的牌位,她嚥了一口唾沫道;“阿丁,阿旺。”
“老夫人,您有什麼吩咐?”
聽到老嫗的召喚,門外看守的兩人,急忙走了進來。
上下打量了一下兩人,老嫗道;“剛纔有人來過祠堂嗎?”
“有人來過祠堂?”
阿丁阿旺面面相覷的看了一眼彼此,隨後同時搖了搖頭,“回老夫人,沒人來過祠堂,您是近三天,第一個來祠堂的人。”
近三天,第一個來祠堂的人?
老嫗的眼中閃過一抹激動,她顫巍巍道;“我知道了,你們都出去吧,香兒,你也出去吧,關上門,我一個人呆一會。”
“這……。”
沒想到老嫗有這樣的吩咐,三人面面相覷的看了一眼彼此,不過誰也沒有違抗,轉身離開的祠堂,甚至是最後,香兒將房門緊閉。
所有的人都離開了祠堂,老嫗這才轉身看向那些牌位,眼中泛起一絲晶瑩,她伸出自己顫抖的老手,手指從那四個乾淨的牌位上拂過,不禁的撇了撇嘴巴。
“震兒,是你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