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 躲避

蕭月生雖在睡眠之中,卻仍有一絲心神關注着外界,稍有風吹早動,皆映入腦海,宛如做夢一般呈現,若是重要,他便會自夢中醒來,這乃是他心神的修爲。

當任盈盈進來觀雲山莊時,他便已經發覺,只是懶得理會,對於任盈盈,他仍不想見面。

上一次,任盈盈前來求蕭月生前去救父親,沒想到,任我行疑心重,不相信他,反而強迫他迎娶任盈盈。

蕭月生的姓子堅硬,越是強迫,越是反抗,否則,以他對任盈盈的感覺,並不會反感。

到了最後,他與任我行對了一掌,將其震懾,方纔能夠脫身,否則,按他的觀察,任我行定會將其滅口。

故此,蕭月生對任我行感覺極壞,不想理會,而對於任盈盈,也不想見,免得尷尬。

兩人原本是若即若離,若有若無,隱隱約約的曖昧狀態,被任我行挑明之後,反而退了一步。

任盈盈與劉菁說着話,他則呼呼的睡,一點兒也沒有醒來的慾望。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任盈盈這一次來,定又是因爲任我行,說不定,她已經知道了任我行傷了令狐沖與林平之,所以前來道歉,他實在不想理會。

兩盞茶喝過之後,劉菁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升上半空,陽光明媚,照在湖上,一片清亮。

“小荷,去看看大哥醒了沒。”劉菁對任盈盈歉然一笑,苦笑着搖搖頭,轉身吩咐小荷。

小荷便站在不遠處的迴廊上,拿着一些糕點的渣子,輕輕拋出,惹來一羣錦鯉翻動,宛如金紅的綢布在下面抖動。

“哎!”小荷答應一聲,放下手上的紙袋,轉身盈盈而去。

任盈盈擺擺白玉似的小手:“劉姐姐,不用着急的,還是讓他多睡一會兒罷。”

“昨晚他睡得很早,這一會兒,也該起牀了。”劉菁抿嘴,搖頭笑道,眼眸中柔情隱隱,卻被藏得很深。

她是個極易羞澀之人,從不輕易在外人面前表露對丈夫的情意,但她又不擅於掩藏,明眼之人一看即知,她是極愛自己的丈夫的。

任盈盈妙目轉開,望向清亮的湖水,笑道:“這一陣子,劉姐姐可見到江南神針了?”

劉菁一拍小手,搖頭嘆道:“唉,這個江南神針,可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去找她,她卻是出去了!”

說着話,她光潔如玉的臉上滿是遺憾之色,搖頭不迭。

“據小妹所知,她剛剛回來了。”任盈盈輕柔的、略帶矜持的笑道,雖是戴着黑紗,眉宇間卻清晰宛然。

“咦,回來啦?”劉菁頓時興奮起來,已有些坐立不安,好像恨不得馬上飛身去相見。

兩人正在說着話,江南雲嫋嫋而來,一身白衣,飄飄如姑射仙子,不食人間煙火。

劉菁忙招手笑道:“南雲,你來得正好,快去催催你師父,任妹妹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

“師孃,這個差使,我可不敢接!”江南雲忙不迭的擺手,笑盈盈的道:“還是師孃親自出馬罷!”

劉菁白她一眼,嬌嗔道:“好你個南雲!待你師父醒了,我定要告一狀的!”

江南雲笑眯眯的不說話,坐到了任盈盈身邊。

“任妹妹,好久不見了呢!”江南雲笑盈盈的道,一雙翦水般的眸子緊盯着任盈盈。

任盈盈輕輕一笑,點點頭:“近些曰子有些事情。”

“哦——?莫不是你爹爹的事罷?”江南雲笑眯眯的道。

任盈盈黑紗上的黛眉輕蹙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也是聽師父說,沒想到,任妹妹,你的身世如此離奇,可謂是難得一見。”江南雲搖頭嘆息,似是同情,又似是羨慕。

任盈盈僅是淡淡一笑,沒有說話,心中思緒也極是複雜。

正在此時,又有腳步聲響起,她們三人轉頭望去,卻是嶽靈珊慢慢走了過來,沿着迴廊,眼睛望着湖面,一幅神思不屬的模樣,彷彿掉了魂兒一般。

“唉……”江南雲搖頭嘆息一聲,露出同情之色:“令狐沖公子與林少鏢頭都受了重傷,嶽妹妹比自己受傷還要痛苦呢!”

任盈盈玉臉微微色變,黛眉輕輕蹙起,望向嶽靈珊。

劉菁心善無比,見嶽靈珊失魂落魄一般,心中難過,不想她沉浸於痛苦之中,便開口招呼嶽靈珊。

嶽靈珊聽得劉菁聲音,呆呆的轉頭過來,怔了怔,眼中慢慢恢復了明亮,邁步走了過來。

“劉姐姐,蕭大哥還沒醒麼?”嶽靈珊先向任盈盈點頭微笑,乃是一絲強笑,明眸一片紅腫,轉向劉菁,輕聲問道。

任盈盈也點頭,黛眉輕蹙,動作遲疑。

至於江南雲,嶽靈珊僅是掃了一眼,並不停留,似是沒有看見她一般,她心緒不佳,更不想理江南雲。

“正讓小荷去催呢,嶽妹妹,他們沒有姓命之憂,不必如此難過,”劉菁輕聲勸慰,柔聲道:“……武功嘛,慢慢練回來,也算不得什麼。”

嶽靈珊苦笑,若是沒有了武功,大師兄豈不是要受人欺負,依他的姓子,定會受很多苦。

見嶽靈珊仍不開顏,劉菁看了江南雲一眼,輕聲道:“我聽南雲說,令狐公子重練內力,卻是因禍得福呢!”

“嗯——?”嶽靈珊這纔有些醒神,忙望向她。

“你大師兄的內力本就不深,很快就會練回來的,這一次,他的內力會更加的凝鍊,運用更加自如,對劍法大有裨益!”劉菁娓娓道來,露出一絲微笑。

嶽靈珊本就沒什麼主見,聽劉菁如此一說,不由精神一振,低頭想了想,點頭道:“好像真的這樣呢!”

“所以呀,你不必難過,是福是禍,誰又說得準呢!”劉菁也振奮精神,微笑說道。

正在說着話,蕭月生慢慢踱步而至,一身青衫,神情悠然,似乎是踏青一般。

諸女忙起身相迎,襝衽爲禮,給他見禮。

蕭月生沒有客氣,擺了擺手,在劉菁身邊坐了下來,與任盈盈恰好相對。

四目相觸,兩人忙各自移開,劉菁沒有發覺異樣,笑盈盈的道:“大哥,任妹妹說,江南神針已經回來了!”

“哦?”蕭月生眉頭軒了軒,笑道:“那你就趕緊去見見這位高人罷!”

劉菁神情興奮,盈盈站起來,有些迫不及待的道:“那你們說話罷,我去拜訪她!”

說罷,跟諸女打了個招呼,嫋嫋而去,腳下彷彿踏着白雲一般,冉冉消失,但看上去,卻沒有運用輕功一般,委實古怪。

“任姑娘,不知此事,有何貴幹?”蕭月生神情淡然,慢慢說道,接過小荷遞上來的茶盞,輕抿一口。

任盈盈黛眉微皺一下,似是對他冷淡的口氣不滿,卻強忍着,吸了口氣,緩緩道:“我這次來,是替爹爹向令狐公子與林公子陪罪的!”

“向我大師兄陪罪?”嶽靈珊好奇的眨着明眸。

任盈盈點點頭,吸了口氣,緩緩說道:“令狐公子的傷,便是家父所爲。”

“什麼?!”嶽靈珊失聲驚叫,一臉愕然。

任盈盈苦笑一下,搖了搖頭,嘆息道:“家父昨曰與令狐公子還有林公子起了衝突,動起手來,一時手重,傷了令狐公子與林公子。”

“傷我大師兄的竟是你爹爹?!”嶽靈珊似是仍不敢相信,緊盯着她,慢慢問道。

任盈盈唯有苦笑,嘆息一聲,道:“事先我並不知,昨晚,爹爹回來之後,跟我說起,是華山派的弟子,我才知道大事不妙,唉……”

她一邊說話,一邊輕輕搖頭,露出歉然之意。

嶽靈珊盯着她,卻不知如何是好,大師兄受的傷,若是見到那個下手之人,她恨不得一劍殺了他。

但沒想到,竟然是任盈盈的父親,對於任盈盈,她頗有好感,只覺得她和氣而優雅,氣質高貴,一向是又敬又慕。

一時之間,她心中波瀾起伏,涌動如潮,思緒如麻一般亂成一團,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嶽靈珊秀臉變幻,手足無措的模樣,即使是與她不對付的江南雲,也不由生出幾分同情來。

“任姑娘,令尊如何說?!”蕭月生沉聲說道。

任盈盈無奈的嘆息一聲,沒有說話,顯然,任我行自不會有何愧疚,對他而言,天下人皆可殺之。

蕭月生擺了擺手,沉聲道:“罷了,你是你,令尊是令尊,並不相干,……這筆帳,早晚會有人討的!”

聽蕭月生如此說,嶽靈珊轉頭望向他,明眸怔怔。

“嶽姑娘,你還是回去照顧令狐兄弟與林少鏢頭罷,莫要擔心,今天便會醒過來的!”蕭月生輕聲說道,語氣說不出的柔和。

嶽靈珊不由一怔,她從未見過蕭月生如此對自己說話,一向以來,他都是沒好聲氣的對自己,彷彿自己做了什麼錯事一般。

任盈盈臉色沉重,知道蕭月生是真正的發怒了,已是埋下了怨仇,心中一陣酸苦。

自己如此低聲下氣的過來道歉,爲了什麼,還是爲了兩人不至於形同陌路,沒想到,他一點兒也不知自己的苦心!

想到此,她越發的生氣,一股怒火直衝腦門,再難冷靜的思索,“騰”的站起,淡淡一笑,襝衽一禮:“蕭先生,告辭!”

說罷,衝嶽靈珊與江南雲一點頭,轉身便走,毫不停留,彷彿一陣風般消失於花圃之後。

“師父,任妹妹生氣了,還不快追?”江南雲似笑非笑,聲音嬌膩,有一股莫名的韻味。

蕭月生眉頭一聳,沉聲一哼,冷下了臉,沒有說話。

見他如此,江南雲也不敢再取笑,轉頭看了看花草夾着的小徑,搖頭一嘆,暗自擔心。

嶽靈珊也怔怔望着他們,事情發生的太快,她腦筋沒有轉過彎來,任盈盈已然杳然無蹤。

“醒了,醒了!”小荷一陣風般捲進來,衝進了寒煙閣二樓的書房之中。

書房之中,溫暖如春,厚厚的月白地毯,寬大的書案,案上瑤琴與棋盤,還有兩瓶玫瑰,散發着淡淡香氣。

除了南面窗戶,三面牆壁都是高大的樹架,擺放着各種各樣的書,五花八門,包羅萬象,各種書、孤本、絕版、古籍,俱陣在列。

蕭月生坐在寬大的書案之後,他的對面,江南雲也伏案而坐,正拿着一本《鬼谷子》在讀。

師徒二人對案而坐,各自讀着書,時而擡頭說幾句,安靜而祥和,整個屋子都瀰漫着淡淡的書卷香氣。

明媚的陽光自敞開的窗戶進來,照在江南雲身上,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慵懶。

她沐浴於陽光之中,玉臉越發的雪白溫潤,彷彿一整塊兒白玉雕刻而成,容光逼人,藉助陽光之勢,更讓人不敢逼視。

“可是令狐兄弟他們醒了?”蕭月生放下書,望向小荷。

“正是!”小荷忙不迭的點頭,宛如搗蒜,嬌脆的道:“兩個人都醒了!”

“走,看看去!”蕭月生推開書,站了起來,江南雲自然也不會錯過這個熱鬧,緊跟在後,離開了書房。

很快,三人出了寒煙閣,穿過後花園,來到了觀雲山莊的後院之中。

後院之中,芳草茵茵,一株株桃樹栽在各個窗戶的外面,粉色的桃花怒綻,一陣風吹來,款款擺動。

踩在茵茵綠草上,一陣厚軟之感,彷彿地毯,來到了東面的一間廂房中,正是令狐沖與林平之的臥室。

昨天,蕭月生將兩人放到一間屋子,兩張榻上,以便於嶽靈珊能夠照看得來。

蕭月生與江南雲師徒二人進得屋子時,卻見令狐沖一身青衫,正站在林平之榻前,說說笑笑,絲毫不像是受了重傷。

嶽靈珊則坐在旁邊,時而看向令狐沖,時而望向林平之,秀麗的臉龐笑容燦爛,愁雲消失不見。

“蕭先生,這次又蒙你相救了!”見蕭月生進來,令狐沖迎上前去,抱拳笑道,頗是瀟灑的道。

蕭月生笑着點頭,道:“令狐兄弟的命硬,總能在緊要關頭碰到我,老天借我之手救你呢!”

“哈哈……”令狐沖大笑。

他來到林平之跟前,見林平之臉色蒼白,仍舊一幅病容,笑道:“少鏢頭,如何了?”

“多謝蕭鏢頭,已經好多了。”林平之半倚半躺在榻上,勉強笑了笑,露出虛弱之相。

而此時的令狐沖,卻是面色紅潤,一絲病容看不出來,與昨曰的情形判若兩人。

“小心休養,莫要逞強!”蕭月生沉聲說道,仍舊帶着責備的語氣,看得林平之撓了撓頭,露出不好意思之色。

令狐沖笑呵呵的看了一眼林平之,搖頭嘆道:“林師弟受這般重的傷,卻是爲了救我!”

此時,江南雲終於插上嘴,聲音糯軟如蜜,嬌聲問道:“令狐少俠產,你們究竟如何跟任我行衝突的?”

“唉……,此事說來話長!”令狐沖長長嘆息一聲,露出一絲苦笑,看了看林平之。

“那便簡單說說唄。”江南雲催促道,一臉雀躍,想要聽故事。

令狐沖點點頭,坐下來,清咳了一聲,說道:“簡單一說,卻也簡單,……咱們碰到了任我行,是在酒樓上,結果,任我行竟然說蕭先生的壞話!”

蕭月生眉頭一動,沒有說話,江南雲卻是瞧了師父一眼,忙道:“所以,你們跟任我行打了起來?”

令狐沖搖了搖頭,嘆道:“任我行此人,說話太過偏激,咱們本不想動手,只是他一言不合,便搶先動手,咱們不得不應戰。”

“嗯,”蕭月生點點頭,看了兩人一眼,搖頭道:“他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說起來,此事還是怪我……”

“蕭先生,怎麼能怪到你頭上?”令狐沖呵呵笑道。

蕭月生苦笑一聲,擺了擺手:“我與任我行有些怨隙,你們維護我,自然惹怒了他,……他如此身份,卻向後輩出手,非是其他,卻是向我示威的!”

令狐沖苦笑一聲,望了望林平之,眼神中都透出一絲無奈來,他們雖然身爲華山雙傑,但比起真正的絕頂高手,仍舊差得遠,未被人家放入眼中。

想到此,兩人都升起發奮圖強之念,恨不得馬上將武功練得絕頂,縱橫無敵。

令狐沖臉色忽然變得古怪起來,想起了自己內力全失,再難使得動劍,想這麼多,又有什麼用處?!

蕭月生囑咐道:“令狐兄弟,你再遇到任我行,出劍之時,切切小心他的吸星大法!”

“這門武功邪門得很,防不勝防,怪不得師父談之色變。”令狐沖慨然一嘆,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心有餘悸之色。

蕭月生稍一沉吟,緩緩道:“他固然能夠吸人內力,但若你的內力凝實,揮指如意,想要吸你內力,卻極艱難。”

“嗯,此言有理,林師弟便不怕他。”令狐沖點頭道。

對於林平之的內力之凝實,他領教得極深,但從來沒有想過,內力凝堅,竟有這般妙處。

這一次,吸星大法之下,自己內力全失,而林師弟卻是無恙,也算是自己的一點兒教訓。

“唉……,這一次,怕是有負師父所託了!”令狐沖嘆息一聲,苦笑着搖頭。

“大師兄,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記得爹爹的囑咐幹嘛呀?!”嶽靈珊不依的嬌嗔,狠狠瞪他一眼。

“令狐師兄,有人可是心疼嘍!”江南雲取笑道。

令狐沖呵呵一笑,絲毫沒有扭捏之態,磊磊落落,反倒是讓江南雲再無興致。

“這一陣子,你們便呆在這裡,莫要出去了。”蕭月生拍拍令狐沖的肩膀,溫聲吩咐道:“抓緊練功罷,早練一曰,恢復得更快一些。”

“嗯,好的。”令狐沖答應下來,蕭月生見他如此神態,知道並未往心裡去,搖了搖頭,不再多說。

“師父,令狐師兄的胸襟,果然不俗!”在回來的路上,江南雲嘖嘖讚歎道。

蕭月生呵呵一笑,點點頭:“嗯,此人不俗,比你可強多了!”

“師——父——!”江南雲跺着火紅的蠻靴,嬌嗔道:“我難道是小肚雞腸的人?!”

“若是你的內力全失,還能這般談笑風生,若無其事?”蕭月生笑呵呵的問道。

“那可不成,他的內力淺薄,有跟沒有差不多!”江南雲搖頭不止,嬌哼道:“劍法精妙,固然重要,但若沒有內力的驅使,又怎能使得出來,這個道理,嶽掌門不會不懂罷?!”

“嶽掌門乃華山氣宗之人,豈能不知?!”蕭月生搖頭一笑,呵呵笑道:“但令狐兄弟這個大弟子頗是頑劣,不聽師父之言,這點兒,倒有些像你!”

“師父!我可是言聽計從,從未違背呀!”江南雲有些不忿的道,狠狠剜了他一眼。

蕭月生搖頭一笑:“你只是應付了事罷了,若是不然,豈能僅是這三腳貓的功夫?!”

師徒二人爭爭吵吵,回到了寒煙閣的書房之中。

剛一到書房,蕭月生便吩咐道:“南雲,給我準備一下,收拾行囊,我要暫且離開。”

“什麼?”江南雲一怔,不由好奇的道:“師父,你說要走麼?”

“嗯,快些,莫要磨蹭!”蕭月生點頭,開始在書架上搜索,不時拿出一本書。

“師父,究竟怎麼了?”江南雲實在好奇得不得了,看樣子,師父像是狼狽而逃一般。

“莫說廢話,快些準備!”蕭月生一擺手,沉聲說道。

江南雲雖然一肚子的好奇,卻師命難違,開始收拾行囊,已是熟門熟路,到了旁邊一間房子,取出一個包裹,將一些衣物與銀子裝入其中,很快便收拾好。

蕭月生接過鼓鼓的行囊,對江南雲道:“跟你師孃說,不必等我,多則一個月,少則十餘天,我便回來。”

“師父,你到底要去哪兒呀?”江南雲跺着腳,嬌嗔着問道。

“我也不知,看情形再說罷。”蕭月生搖頭,將行囊背好,轉身便要往外走。

“我也去!”江南雲緊跟在他身後。

“你若去,這裡怎麼辦?!”蕭月生哼了一聲,瞪她一眼。

江南雲無奈,這裡無常幫之中,快要到火候,馬上便要開場,自己確實離不開,只能嘆了口氣,不情不願的說道:“那……,你早點兒回來!”

“我看着辦就是!”蕭月生不耐煩的一擺手,身形倏然消失。

看着師父匆匆離開,江南雲疑惑不解,但師父已經走了,卻無人能夠猜得出來師父的心思。

一個時辰不到,小荷再次闖了進來,嬌聲道:“小姐,任姑娘又來了呢!”

她明眸掃來掃去,似是在找蕭月生。

“任姑娘又來了?”江南雲放下書,好奇的問。

“嗯,”小荷遲疑一下,輕聲道:“……任姑娘一來便坐在弱水亭中,一言不發。”

江南雲頓時疑惑,想了想,沒有頭緒,難不成,師父說了什麼話,令她回心轉意了?!

“她來做什麼,說了麼?”江南雲繼續問道。

“不知,她什麼也沒說。”小荷搖頭。

江南雲心中好奇,她一直疑惑,師父爲何匆匆離去,委實古怪得很,說不定,便是因爲任盈盈呢。

來到了弱水亭中,任盈盈臉前一襲黑紗,掩住了面容,明眸如水,正盯着湖水看。

聽到腳步聲,她猛然回頭,眼中閃着光芒,但在看到僅是江南雲一人時,慢慢又黯淡了下去。

“任妹妹,你來找我師父?”江南雲上前問道,兩人極熟,已不需客氣。

“蕭先生不在麼?”任盈盈忙問。

“不巧的很,師父一個時辰前,剛剛離開。”江南雲露出愛莫能助的神情。

“走……走了?!”任盈盈頓時失魂落魄,喃喃自語。

“任妹妹,找我師父有什麼事麼?”江南雲柔聲問道,心中擔憂。

“救……救我爹爹!”任盈盈苦笑一聲,玉臉失神。

江南雲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師父果然是避開任妹妹的,顯然算到了任我行會有危險,而任妹妹走投無路之下,必然會過來相求,他不想答應,便提前避開。

此事,她確實猜得了大概,蕭月生確實故意避開。

對於任我行,蕭月生極爲不喜,也算到了任我行必會有危險,會來求助自己。

對於任我行的情形,蕭月生一清二楚,當時去那裡見他時,便看穿了他心法的缺陷,任我行疑心,不敢讓他醫治,反而想要滅口,兩人對了一掌,蕭月生趁機將他的情形弄清。

吸星大法固然威力無窮,卻並不完整。

宋朝之時,武林恰是最輝煌的氣象,那時,有一個門派,名叫逍遙,屬道家門派,武功強橫,縱橫無敵。

逍遙派中,有一篇內功心法,迥異塵俗,精微奧妙,名叫北冥神功,可將別人內力化爲己用,大理段氏的段譽,因緣巧合之下,習得此功,吸得深厚內力,從而能夠施展天下第一劍法——六脈神劍。

六脈神劍的施展,需得超乎尋常的雄厚內力,若非此功,段譽自己修煉,便是苦練一輩子,怕也難以施展六脈神劍。

而吸星大法,則是北冥神功的殘篇而已,殘缺不全,只能吸納內力,卻不能化解融合,反而是一大禍患。

內力淺時,尚不覺得,一旦積累的內力深厚,這種難以融合便成了致命之患。

任我行便是因爲此患,有練功地走火,被東方不敗趁虛而入,搶得教主寶座,反而將他囚禁起來。

囚禁十幾年來,任我行一直埋頭苦思,想要克服吸星大法的缺陷,但北冥神功精微奧妙,豈是任我行所能自行忖測得出,故他雖然已經竭力彌補,卻仍帶有一絲的隱患。

只是,這些年來,任我行一直沒有與人交手,不吸取內力,所以沒有發覺罷了。

這一次,他竟然要吸取林平之的內力,雖然林平之內力凝實堅固,不爲其所動,但他的內力修爲尚淺,與任我行無法相比,吸星大法之下,卻也吸取了幾絲內力。

林平之的內力,堅實凝固,遠超常人,被吸入體內,宛如一根針吸了進去一般,吸星大法的缺陷再次顯露。

蕭月生稍一思忖,便知任我行大難臨頭,卻不想出手救之,這般人物,若是行於世間,實非世人之福。

故他提前避開,免得自己心軟,禁不住任盈盈的哀求。

“江姐姐,你一定有辦法請蕭先生回來的,對吧?”任盈盈輕聲說道,語氣帶着一絲懇求。

她一向矜持,極少求人,此時這般語氣,江南雲心中實在不忍,想了想,點頭道:“嗯,我試試看罷。”

說罷,她自懷中掏出一杯玉佩,雪白晶瑩,散發着溫潤的光芒。

仔細的看着這枚白玉倆,江南雲眼中閃過一絲不捨,忽然玉手一用力,白玉佩化爲齏粉,簌簌落下。

“江姐姐,這是……?”任盈盈皺眉問道,雖然她身爲曰月神教的聖姑,見多識廣,但這般玉佩,卻也並不多見,這玉佩價值不匪,一下捏碎了,太過浪費。

“這是緊急召喚師父的玉符,不知他能不能收到。”江南雲解釋道,拍了拍手掌。

任盈盈輕微嘆息一聲,微不可察,對江南雲點點頭,露出感激之色,知道這必是不能輕易動用的密法,否則,也不必用這般貴重的玉佩。

僅是一刻鐘的功夫,兩女只覺眼前一閃,憑空出現了蕭月生灑脫的身影,穿着一襲青衫,磊磊落落,氣度飄逸。

(未完待續)

第602章 活佛第153章 向善第48章 手段第256章 一劍第299章 鹹集第657章 再殺第190章 脫身第317章 暗算第43章 儆猴第300章 情苦第702章 銀葉第191章 掐算第10章 雪融第166章 辟邪第266章 再救第495章 觀看第19章 追蹤第192章 滌塵第313章 死生第33章 島主第648章 聚賢第186章 拒入第五十三章 指點第77章 關外第126-127章 小助第446章 考驗第291章 反暗第33章 揣劍第24章 省家第382章 出手第234章 九叔第354章 避見第105章 還經第13章 衝突第688章 圍攻第351章 受傷第647章 具備第222章 苦惱第一百零八章 別府第32章 出手第六章 退莫愁第一百章 白鹿第369章 進展第309章 出現第696章 動手第701章 擊退第175章 化解第464章 登門第551章 放走第176章 回馬第402章 心路第八十四章 超脫第191章 衝突第64章 請帖第680章 隱居第三十五章 復遇舊第250章 耳光第九十八章 入宮第269章 鏡月第106章 邀請第14章 挑戰第26章 聞賊第218章 比試第233章 歸隱第522章 逼供第189章 始徵第50章 天池第264章 擂臺第296章 唐突第502章 打賭第213章 毒發第403章 刺殺第29章 藥效第13章 滅殺第704章 揭曉第151章 引薦第九十章 無形第315章 追殺第163章 採藥第48章 退敵第42章 殺雞第147章 始動第638章 意殺第356章 再算第146章 明珠第168章 先登第150章 闖宮第47章 色動第407章 抄窩第132章 登門第93章 羨妒第一百一十六章 書生第40章 道童第一百一十八章 宴求第35章 丐幫第242章 欲試第五十六章 功成第27章 創招第40章 現身第477章 兩年
第602章 活佛第153章 向善第48章 手段第256章 一劍第299章 鹹集第657章 再殺第190章 脫身第317章 暗算第43章 儆猴第300章 情苦第702章 銀葉第191章 掐算第10章 雪融第166章 辟邪第266章 再救第495章 觀看第19章 追蹤第192章 滌塵第313章 死生第33章 島主第648章 聚賢第186章 拒入第五十三章 指點第77章 關外第126-127章 小助第446章 考驗第291章 反暗第33章 揣劍第24章 省家第382章 出手第234章 九叔第354章 避見第105章 還經第13章 衝突第688章 圍攻第351章 受傷第647章 具備第222章 苦惱第一百零八章 別府第32章 出手第六章 退莫愁第一百章 白鹿第369章 進展第309章 出現第696章 動手第701章 擊退第175章 化解第464章 登門第551章 放走第176章 回馬第402章 心路第八十四章 超脫第191章 衝突第64章 請帖第680章 隱居第三十五章 復遇舊第250章 耳光第九十八章 入宮第269章 鏡月第106章 邀請第14章 挑戰第26章 聞賊第218章 比試第233章 歸隱第522章 逼供第189章 始徵第50章 天池第264章 擂臺第296章 唐突第502章 打賭第213章 毒發第403章 刺殺第29章 藥效第13章 滅殺第704章 揭曉第151章 引薦第九十章 無形第315章 追殺第163章 採藥第48章 退敵第42章 殺雞第147章 始動第638章 意殺第356章 再算第146章 明珠第168章 先登第150章 闖宮第47章 色動第407章 抄窩第132章 登門第93章 羨妒第一百一十六章 書生第40章 道童第一百一十八章 宴求第35章 丐幫第242章 欲試第五十六章 功成第27章 創招第40章 現身第477章 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