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柳生宗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只要能夠讓勇心會賺到足夠的錢，他們就一定會給我們做事。”
“沒錯。”鬼煞沙啞的笑了起來：“你以爲暴力團都是一幫什麼樣的人，所謂江湖規矩和兄弟義氣都只是傳說故事而已，他們是一幫真正的利益動物。只要有十倍的利潤，兄弟父子都可以互相殘殺，勇心會之所以跟蒼浩合作正是因爲有利可圖。如果我能夠提供更大的利益，勇心會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如果蒼浩反對勇心會跟我們合作，只怕勇心會立馬就會跟蒼浩翻臉。”
“好主意！”柳生宗次一挑大拇指：“這樣一來，我們既賺到了錢，又分化了敵人內部！”
“我們華夏人有一句話——擋人財路等於殺人全家！”頓了一下，鬼煞意味深長的說道：“所以說做事一定要多多思考，充分分析敵人陣營內部的各種利害關係，然後損失加以利用。這纔是最聰明的做法，蒼浩很懂得這個道理，同樣的我也懂這個道理。”
“不過勇心會已經是後話了，我們現在需要穩定華夏市場……”柳生宗次很小心的提醒道：“而這需要洪妙雪的合作！”
“沒錯。”鬼煞點了點頭：“沒有人比紅魔集團要更懂毒品市場。”
“問題是紅魔集團願意跟我們合作嗎？”柳生宗次質疑道：“畢竟龐勁東跟洪妙雪是親戚關係，當初還是龐勁東幫助洪妙雪坐穩紅魔的位子，洪妙雪真的會狠下心來對龐勁東反戈一擊嗎？”
“可能會，也可能不會……”鬼煞意味深長的說道：“不能排除這樣一種可能，那就是洪妙雪表面上答應我們，實際上卻向蒼浩通風報信。結果就是我們再跟洪妙雪接頭，血獅僱傭兵就會掩殺而來……”
“如果洪妙雪背叛我們怎麼辦？”
“那就送她下地獄！”鬼煞毫不猶豫的說道：“既然我已經找到洪妙雪頭上，那麼洪妙雪就必須給我站隊，要是同意合作，那麼大家花開富貴，共同發財。如果洪妙雪反對，那麼抱歉了，不能爲我所用的人，也不能爲別人所用，就只要讓洪妙雪永遠無害化。”
柳生宗次輕輕笑了起來：“也就是讓紅魔變成鬼嘍！”
“對。”鬼煞點了點頭，拿出電話給齊元章打了過去：“這幾天怎麼樣？”
“洪妙雪到處遊山玩水……”齊元章直接向鬼煞彙報起來：“她天天除了出去玩，就是泡酒吧，要麼躲在自己房間裡喝大酒，日子過得可倒是逍遙自在。”
“她有跟什麼人來往過嗎？”
“沒有。”齊元章搖了搖頭：“她好像特別喜歡獨來獨往，不願意跟別人打交道，從沒見過她身邊出現過朋友或者親人，她好像很享受自己獨處的感覺。”
“她有跟什麼人聯繫過嗎？”
齊元章回答：“也沒有。”
“好，我知道了，你繼續監視。”鬼煞放下齊元章的電話，思忖片刻，給洪妙雪打了過去。
洪妙雪有一部手機，是離開紅魔集團之後買的，目前對外聯繫就是通過這部手機，同樣的，鬼煞也是通過這部手機聯繫洪妙雪。
至於洪妙雪給蒼浩打電話，則是讓酒店侍者出去另外買的手機，除了蒼浩之外再沒有其他人知道。
洪妙雪馬上就把電話接了起來，懶洋洋的問道：“什麼事？”
“過去這麼多天了，你是不是應該已經想好了？”鬼煞試探着問道：“你到底同意合作，還是不同意合作，現在應該給我一個答案了吧？”
洪妙雪毫不猶豫的道：“我同意合作！”
“聰明。”鬼煞滿意的笑了起來：“你願意合作，對大家都好。”
“你先說一下合作方式吧。”
“我最近需要一批貨，你馬上組織起來給我……”鬼煞直截了當的吩咐起來：“四號，純度越高越好，價格不是問題，我可以按照市場最高價給你。”
“怎麼交貨，怎麼付款？”
“你把所有貨放到一艘小船上，拖曳到指定的海面上，我會發給你一個座標，你只要把船停在那就行。”頓了一下，鬼煞繼續吩咐道：“聽着，船上不能留有一個人，如果被我發現船上有人，別怪我殺人滅口……”
“什麼？”洪妙雪嚇了一跳：“那麼錢怎麼辦？”
“你給我一個賬戶，在你準備好貨物之後，我會直接把錢打給你。然後我會想辦法接收這批貨物……”
“也就是說你先付錢？”洪妙雪似笑非笑的問道：“你就不怕我攜款潛逃？”
“你們紅魔集團家大業大，應該是不差這點錢的，爲了今後大家長久合作，我相信你不會被眼前蠅頭小利蠱惑的。”呵呵一笑，鬼煞意味深長的說道：“我之所以先把錢給你，只對你紅魔集團的信任，如果洪妙雪你辜負了我的信任，我也有的是辦法把錢追回來。”
毒品交易的一個基本原則，那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幹這一行的沒有好人，誰也信不着誰，這一行根本不講商業信譽。
從各種電影電視中也經常能看到，兩幫人各自帶着毒品和現款，趕到一個約定的地方，檢驗過毒品之後就支付毒資。
這種場面比較符合實際情況，而鬼煞提出的這種交易方式，倒是從來沒有過的。
這個交易的重點在於，鬼煞願意先掏錢，竟然不擔心洪妙雪攜款跑路。
當然了，混跡毒品這一行的人，也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就算洪妙雪真的想要貪了這筆錢，只怕也要被鬼煞天涯海角追殺。
洪妙雪嘆了一口氣：“既然你這麼信任我，我也應該對得起你的信任。”
“那麼你就是同意了？”
“我們合作的方式，我本來以爲是你先幫助我奪回紅魔集團，沒想到是你開口就要進貨……”洪妙雪搖了搖頭，質疑道：“你不是不知道，我事實上已經離開紅魔集團，對紅魔集團的事務也沒什麼影響力。你現在突然之間管我要貨，一時之間我還真沒地方幫你去弄……”
“你認爲應該怎麼樣？”
“你應該先派一批人過來，幫我剷除龐勁東……”洪妙雪立即回答：“只要我重掌紅魔集團，一切都好說，你要多少貨都不是問題！”
“你太謙虛了。”鬼煞笑呵呵地說道：“我知道你已經離開紅魔集團，但紅魔集團畢竟是你家族的生意，你在其中有太多的親戚朋友。我相信雖然你不再執掌紅魔集團，但在內部還是有很多親信的，讓他們給你弄點貨出來簡直易如反掌。”
“如果弄不出來呢？”
“那我就要重新考慮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了。”鬼煞斷然說道：“我提出的只是最低限度的要求，如果洪妙雪你連這點要求都無法滿足，說明你在紅魔集團真的就沒有一點權利了。也就是說，你對紅魔集團完全沒有影響力，對紅魔集團來說你是可有可無的，那麼就算是我派人幫你奪回紅魔的位子，你覺得自己在上面能坐穩嗎？”
洪妙雪一時無語：“這個嗎……”
“抱歉，我說話可能有點直白，但這是事實。”鬼煞狡黠的笑了笑，接着說道：“只要這一次合作成功，接下來的事情一概好說，不管你有什麼要求，直接提出來，我一概可以幫你滿足。”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洪妙雪意味深長的一笑：“也就是說，想要真正展開合作，我洪妙雪必須先證明自己有利用價值。如果沒有利用價值，所謂的合作也就無從談起，你是這個意思吧？”
鬼煞同樣意味深長的反問了一句：“我們生活的是一個非常現實的世界，難道不是嗎？”
“好。”洪妙雪果斷的同意了：“你把交貨的時間地點全部給我發過來，我會如期把貨物交給你的。”
“那太好了。”
“然後我會發送給你一個賬號。”洪妙雪告訴鬼煞：“在我交貨之前兩個小時，所有款項必須立即到賬，否則我就終止交易。”
“沒問題。”鬼煞滿意的笑了起來：“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洪妙雪掛斷電話之後，長長嘆了一口氣。
儘管她剛纔跟鬼煞說話的時候顯得很豪爽，此時卻是憂心忡忡，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洪妙雪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確定自己說話不會被任何人聽到，然後拿出保密手機給蒼浩打了過去，如實敘述了一遍剛纔跟鬼煞通話的經過。
蒼浩聽罷，冷冷一笑：“這個鬼煞爲人還真是挺鬼！”
“是啊……”洪妙雪非常無奈的點了一下頭：“他提出這次交易有兩個目的，首先是看我能不能搞來貨，確定我是不是有利用價值，再決定接下來是不是合作，這個目的是他明白說出來的；另一個目的是他沒有公開說出來的，那就是試探一下我是不是真的有合作誠意，我相信鬼煞內心是有疑慮的，擔心我可能秘密跟你合作，找機會對他反戈一擊。所以，大家先合作一次，如果這一次合作順利，那麼也就證明我是可靠地。正相反，如果合作失敗，他也只是損失了一些錢而已，他本人不會有什麼危險……這人實在是太狡詐了。”
蒼浩哈哈笑了起來：“一個活了百多年的老漢奸當然足夠狡詐！”
“他剛開始提出跟我合作反，我本能的認爲他會幫我奪回紅魔集團，這樣一來事情也就簡單了，我們只需要設好埋伏，等到他一露頭就立馬圍剿……”深吸了一口氣，又長嘆了一口氣，洪妙雪的語氣更加無奈了：“但這個計劃失敗了，鬼煞根本就不上當，很顯然他擔心我會給他設下埋伏。他設計的這一次交易，雙方根本不發生正面接觸，我們甚至連他人在哪都不知道，整個過程都是無人化的。我在這行混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碰見這樣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