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該怎麼辦？”黃彬煥一攤雙手：“明知道我們內部出了臥底，就因爲保持所謂的團結，就要姑息養奸？”
黃彬煥話音剛落，指揮中心的門被人敲響了，隨後房門推開，歐陽宇進來了。
黃彬煥和李崇齊齊的一愣，隨後兩個人意味深長的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把手向身後摸去。
很顯然，黃彬煥和李崇準備掏槍了，本來他們兩個就認爲歐陽宇是臥底，這會兒歐陽宇主動送上門來，還不趕緊抓人更待何時。
歐陽宇畢竟是有兵權的，手底下整整一個連，正常情況下如果直接去莫安鎮抓捕，歐陽宇肯定要拼命反抗，到時血獅僱傭兵就會生內戰，傷亡難料。
蒼浩覺察到黃彬煥和李崇要幹什麼，立即惡狠狠丟過去一個眼神，示意馬上住手。
這兩位已經摸到槍柄了，但不敢違拗蒼浩的意思，只好把動作停下來，手就留在槍上。
也不知道歐陽宇是否覺察到氣氛微妙，反正沒理會李崇和黃彬煥，而是直接對蒼浩說道：“我這幾天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蒼浩淡淡然的問：“什麼事？”
歐陽宇回答的非常乾脆：“我跟鬼煞僱傭兵的人見面了。”
聽到這句話，李崇和黃彬煥齊齊愣住了，片刻之後，李崇質問：“你該不會不知道鬼煞僱傭兵正準備進攻我們吧？你去跟他們見面，這跟當叛徒有什麼區別？”
黃彬煥也打算說點什麼，他要說起話來可比李崇難聽多了，他想要質問歐陽宇是不是吃錯藥了，幹出了這麼無恥的事情竟然還敢主動說出來。
還沒等黃彬煥開口，歐陽宇繼續說道：“大家都知道，我過去是鬼煞僱傭兵的成員，雖然早就已經退出了，但在那邊還是有幾個朋友的，我也知道怎麼能夠聯繫到他們……”
蒼浩點了一下頭：“繼續說。”
“我對鬼煞的情況不太瞭解，希望他們能多少知道一些……”嘆了一口氣，歐陽宇多少有點無奈的回答：“結果，我現他們掌握的信息也很碎片化，於是我讓他們幫我打聽一下，結果總算有了點收穫。這幾天，我經常離開莫安鎮，就是進城去跟他們見面了。”
李崇按捺不住的問道：“你離開鬼煞僱傭兵這麼久了，你那邊的朋友竟然還願意幫你辦事，看來鬼煞僱傭兵是一個很團結的集體嗎，既然這麼團結你怎麼還退出了？”
“就是嘛……”黃彬煥不住的點頭：“你自己也說過，鬼煞僱傭兵都是從深層網絡上招募的亡命之徒，這些人沒什麼義氣可言，做事也沒有底線。幫助你打聽鬼煞的信息，這可是冒着生命危險的，他們憑什麼對你這麼夠意思，難道你人格魅力放光芒？”
“跟我人格沒關係。”歐陽宇的回答依然是簡單幹脆：“僅僅因爲我給他們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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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傻住了：“錢？”
“對。”歐陽宇提醒李崇道：“別忘了，我在血獅僱傭兵是拿薪水的，而且薪水還不低，再加上過去有些積蓄，這一次全都花出去了……”
蒼浩笑着點了點頭：“那麼花了這麼多錢之後獲得什麼有用的信息了？”
歐陽宇立即回答：“先，可以進一步肯定，鬼煞確實是華夏人……”
“這不是廢話嗎！”黃彬煥不耐煩的道：“從一開始老大就判斷，鬼煞肯定是華夏人，還用你說？！”
黃彬煥的話語充滿挑釁，不過歐陽宇全當沒聽到，自顧自的繼續說了起來：“雖然鬼煞是華夏人，但說得一口流利的東瀛語，而且經常有東瀛人來找他……這件事情連我都不知道，我在鬼煞僱傭兵時間太短了，沒見過鬼煞跟什麼東瀛人在一起。而且，這些東瀛人好像都非常有身份地位，一個個派頭十足。”
蒼浩微微皺起眉頭：“鬼煞跟這些東瀛人都說過些什麼？”
“每次東瀛人過來，鬼煞都會把其他人打到一旁去，所以不知道他們談話的內容……”頓了一下，歐陽宇補充道：“不過，我有一個曾經的戰友，曾經聽鬼煞管一個東瀛人叫‘南雲大將’。”
“南雲大將？”謝爾琴科立即看向蒼浩：“這個稱呼讓你想到了誰？”
“南雲忠一。”蒼浩直接給出了答案：“這一位，可是東瀛歷史上最著名的將領，同時也算是軍事理論家。這個人太有名了，詳細資料在百度上都可以找到，不過他就像其他東瀛將領一樣，到二戰後期東瀛跟m國全面開戰，軍事生涯就從輝煌開始一落千丈，不斷的打敗仗。輸掉中途島海戰之後，南雲忠一戰死在塞班島，死後追晉海軍大將。”
謝爾琴科意味深長的笑了：“不會是這位歷史傳奇人物活下來了吧？”
“有這個可能。”蒼浩絲毫不感到驚訝：“無數年來，人們想要獲得永生的技術，爲此用盡了各種辦法，結果只是可望不可即。沒想到的是，隨着科學技術的展，這個追求竟然是可以實現的，而且還是以很多無辜者的生命作爲代價。我既然都已經親眼看到了歷史上那位元活蹦亂跳，活下來一個南雲忠一又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謝爾琴科又是一笑：“說得對。”
歐陽宇接過話題說道：“我剛聽到南雲大將這個稱呼，也是想到了歷史上的那個著名將領，那麼問題來了——鬼煞今年又到底多大歲數了？”
“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蒼浩掏出一根菸點上，深深吸了一口：“跟一百多歲老鬼子混在一起的華夏人，未必會很年輕……”
謝爾琴科支持這個判斷：“既然東瀛人已經有技術，可以讓一幫早就應該進棺材的老傢伙活到今天，那麼也就有能力讓更多的人活下來。”
“我也是這麼想。”歐陽宇急忙說道：“我在鬼煞僱傭兵認識不少人，私底下經常也會聊起一些內部的傳聞。現在回想起來，好像沒有一個知道鬼煞其人的來路，也就是說沒有一個鬼煞僱傭兵是從一開始就在鬼煞身邊的，所有人都是後來加入的。鬼煞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過去經歷過什麼樣的事情，甚至於鬼煞僱傭兵這個組織到底是怎麼建立的，竟然沒有一個人能說清楚。也可以這麼說，每一個從深層網絡上加入鬼煞僱傭兵的人，都會現早就有一個綽號鬼煞的人，手底下帶着一幫僱傭兵幹些殺人越貨的勾當。”
蒼浩若有所思的分析道：“鬼煞僱傭兵肯定不是憑空冒出來的，應該是有一批早期成員的，這些成員知道鬼煞到底是怎麼回事，只不過全都死光了。”說到這裡，蒼浩冷冷一笑：“至於是戰死沙場了，還是被鬼煞給滅口了，那就不好講了。”
“我在所有這些信息的基礎上產生了這樣一個推測……”歐陽宇拖着長音緩緩說道：“我們都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華夏土地上出現了很多漢奸，我懷疑鬼煞其實就是其中一員。戰後，華夏對漢奸進行了有組織清算，但鬼煞逃過了這一劫。很可能是因爲鬼煞對自己的工作盡心盡力，讓東瀛人感到非常滿意，設法保住了他一條性命。”
自從歐陽宇說出這些事情之後，黃彬煥和李崇全都傻眼了，因爲他們驚訝的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太離譜。
直到這個時候黃彬煥纔回過神來：“東瀛都已經戰敗了，連自己都保不住，那些戰犯一個接着一個被抓出來審判，憑什麼鬼煞這個漢奸就能逃脫？”
這個問題是蒼浩回答的：“很好辦，只要給鬼煞僞造一個普通東瀛士兵的身份，然後隨着戰敗的大部隊回東瀛。戰後，國際法庭追究的都是國家層面上富有侵略責任的高層，或者就是犯有屠殺罪行的中基層官兵，罪惡不彰的普通士兵沒受到追究，鬼煞用類似的辦法躲過戰後審判是很有可能的。”
黃彬煥認爲歐陽宇是臥底的時候，想象力非常大膽，可這時卻又謹慎起來：“我覺得只憑借這些推測鬼煞是個老漢奸還不夠！”
“確實不夠。”歐陽宇點了一下頭：“我當年在鬼煞身邊的時候，現鬼煞談起華夏時，說過一些我不懂的地名，比如察哈爾、熱河、察北……當時我根本不明白是哪裡，現在我才現，原來這都是舊華夏時代的地名。比如察哈爾省轄區後來分別劃給了山西省和河北省，熱河省轄區則劃給了河北、遼寧和內蒙。我承認我不懂歷史，過去還真不知道原來行政區劃變化這麼大，這種舊時代的行政地名如今基本已經沒人用了，爲什麼鬼煞還會掛在嘴上，答案只有一個……”
不用歐陽宇說下去，蒼浩已經知道答案了：“鬼煞是那個時代過來的人！”
“沒錯。”歐陽宇用力點了點頭：“鬼煞平常很少跟手下人說什麼，只是偶爾在我面前說了這麼幾句話，就已經流露出了非常重要的信息。只可惜，我當時根本沒放在心上，左耳朵聽右耳朵就冒了，否則我早就應該知道鬼煞是什麼人。還是其他鬼煞僱傭兵提供了這些信息之後，我纔回想起當初的這些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