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浮空城與自由的味道
面對羅恩的質疑，老國王猶豫許久，最終他還是開口道：
“薇薇安她.在出生時，曾沐浴過泰坦的心血，或許這就是她身上有泰坦之血的原因。”
對於這個答案，羅恩不是很滿意。
他輕輕敲擊着七彩鱗甲，突然開口問道：
“泰坦位面與卡倫的空間裂隙不是被封印了嗎？哪來的泰坦心血？”
羅恩嚴重懷疑，這個老頭可能隱瞞了什麼關鍵信息。
看着眼前滿臉質疑之色的幼龍，老國王嘆息一聲，只好繼續講述這件事前因過往：
“十四年前，我曾周遊整個薔薇王國，希望尋找到傳說中卡倫第一位半神地精【機械領主】威斯克利·比奇留下的浮空城。”
聽到【浮空城】這幾個字眼，
羅恩眼中突然一亮，心中狂喜。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原來浮空城真的存在，並且是由那位天才地精半神打造出來的？
怪不得自己一直沒找到線索。
威斯克利·比奇打造浮空城這事卡倫百科大全書根本沒記載，相關方面的信息也一點也沒留下來。
羅恩估計，可能整個卡倫也就只剩下薔薇皇室秘典中還留有相關記錄。
雖然心中激動，但羅恩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什麼波瀾。
他沒有打斷老國王，而是讓其繼續訴說。
老國王沒有注意到幼龍心情的變化，他回憶着當時的場景，緩緩講述着那段國王與村鎮少女的偶遇。
“威斯克利·比奇留下的浮空城是他畢生心血的結晶。”
“根據皇室秘典記載，威斯克利這位地精半神在神秘消失前曾花費了數百年的時間，打造出那座飛行在空中的城市，而其中的裝載武器包括了能夠殺死半神泰坦的星核炸彈”
“我覺得這件武器或許可以對泰坦的入侵提供幫助，於是借巡視之名到處探索上古遺蹟，希望能找到關於地精浮空城的線索。”
“但我沒想到的是，這次探索沒有找到浮空城，反而遇到了她。”
說到這，老國王再次嘆息一聲。
他擡起頭，看向羅恩：“你知道自由是什麼味道嗎？”
“自由？”
羅恩又一次皺起眉頭。
老國王似乎也沒想着幼龍會回答，他自顧自的說着：
“在那個小鎮中，我遇到了她。”
老國王的語氣中透着一股傷感和回憶。
“那個女孩是一位自由的靈魂，她在農場中飼養着一羣牛，並以此爲生。”
“她是鎮子上唯一看破我僞裝的人，陰差陽錯之下，我在她的木屋裡住了一晚，那晚我們聊了很多”
“在她那裡我獲得了久違的寧靜，當我跟她說起我的目標時，她卻向我提問了一個問題。”
羅恩忍不住插嘴道：“所謂自由的味道？”
老國王點點頭。
“我說了很多答案，但她都笑而不語，直到最後.”
老國王不由自主的再次回想起那個夜晚。
微風穿過窗戶，浮起少女的髮絲。
絲滑的牛奶滴入容器，蕩起一片波紋似的漣漪。
那位農場少女一邊給他煮着奶，一邊俏皮的笑着說道：
“在我看來，自由的味道大概就是那農場中的牛糞味吧。”
羅恩聽了之後，微微皺了皺鼻子。
他很難想象這個與“自由”有關的味道竟然是牛的排泄物。
但是他能夠感受到老國王的話語中蘊含着一種難言的情緒。
這種情緒本不應出現在一位國王身上。
薇薇安母親與國王之間，絕對不是甘道夫所瞭解的“國王酒後亂性”的故事。
他們之間關係應該極好，只是不知道爲何要做出那種戲碼。
老國王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對她來說，牛糞味代表了土地的香氣和真實的生活。在那個農場中，她和牛羣一起生活，享受着自由的感覺，與大自然和諧相處。”
“但是.”
老國王突然沉默了一下。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木質書籤，沉聲說道：
“我剝奪了她的自由，強行讓她跟我回到王宮。”
“但我沒想到，那羣泰坦會如此瘋狂。”
說到這裡，老國王那隻佈滿褶皺的手都開始微微顫抖，他渾濁的眼神中也浮現一抹痛苦。
“在我回到王宮後，地底的空間裂縫的封印竟然被那羣泰坦短暫的打開了！”
“祂們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居然繞過了神靈體的感知，直接跨過了空間裂隙。”
老國王回憶起回到王宮後的那一幕，依然感到一陣後怕。
“後來我在秘典中仔細尋找了相關的記載，推測那應該是一種血祭儀式。”
說着，他不自覺的握緊拳頭，眼神中有怒火在燃燒：
“但開啓這種血祭儀式需要主位面內有人主動獻上祭品才能開啓！
“這說明薔薇王國中竟然有人類在主動聯繫泰坦族入侵！”
“可惜，至今我還沒有找到那個啓動儀式的傢伙，否則”
老國王的眼神逐漸黯淡下來。
祂至今還記得那天。
當地底的空間裂縫被打開時，泰坦狂暴的力量被瞬間釋放出來。
幸虧在位面壓制之下，那羣泰坦神只能保持半神的戰力，這才讓神靈體的布萊恩十七世能夠取巧戰勝祂們。
就算這樣，那天的王宮也幾乎被打成廢墟。
最後還是靠着九大法陣的遮掩纔沒讓王都的居民們發現。
儘管老國王的神靈體全力封印了那些裂縫，但王宮內居住的皇室成員仍有一些人被泰坦的血液所污染。
這其中就包括了薇薇安的母親。
在泰坦血液的侵蝕下，她們的身體開始異變，變得力量異常強大而狂暴。
老國王沉痛地繼續說道：
“我考慮了很久，最終決定在她們發生異變前解決這件事。”
“我處決了她們，包括她。”
他被迫處決了那些已經發生異變的人。
她們曾經是他最親近的人，而現在卻即將變成了無法控制的怪物，不再具有人類的理性與情感。
這對老國王來說是一次無法承受的痛苦。
明白了前因後果的羅恩輕嘆一聲：
“所以說，薇薇安在胚胎中就被泰坦心血侵蝕了？”
老國王點點頭。
“是的，在那場變故後，泰坦的血脈與人類的血脈交織在一起，創造出了薇薇安這樣獨特的存在。”
“如果從血脈上來說，其實薇薇安是泰坦和人類的後代。”
老國王的聲音有些沙啞。
薇薇安是他與那位農場少女唯一留下的孩子，也是她留下的存在過的唯一痕跡。
她擁有着泰坦和人類的血脈，註定有着與衆不同的命運。
老國王深知這個事實，即使他痛苦地處決了其他的受感染者，他卻沒有忍心對待自己的女兒。
甘道夫那晚偷偷將薇薇安送出，玩的一手狸貓換太子的戲碼，其實都在老國王的眼皮子底下進行的。
要知道，甘道夫只是一位大魔導師實力的法師而已，絕不可能在有傳奇法師監視的王室監獄玩鏡像魔法欺騙過國王的目光。
或許
那一瞬間
是他作爲父親的情感壓過了人類君王的理智，讓他選擇忽視了薇薇安存活的事實。
老國王深知薇薇安的特殊身份和命運，他爲了保護她，選擇了隱藏她的存在，並讓她遠離危險。
他明白自己的責任是守護王國和人民，但同時他也是一個父親，他對女兒的愛戰勝了一切。
羅恩與小金人默默地凝視着老國王，他們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悲傷和無奈。
家與國，仇與怨，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他倘若一腳邁出去，無論走上哪邊，都再不能回頭。
但是執掌國家，往往就是要做出這種艱難抉擇。
說完當年之事，老國王看着虹彩幼龍，嘗試性的詢問道：
“你跟薇薇安的關係.”
對於薇薇安召喚出一條水晶雛龍的事，老國王早就知道了。
不過想到薇薇安的泰坦之血，他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他也曾懷疑過面前這隻就是薇薇安召喚的龍。
但他那七彩色的鱗片與手下彙報的水晶龍根本不像啊！
衆所周知，水晶龍是近乎透明的白色寶石龍種，根本不可能出現七彩色的鱗片。
老國王自然而然的將正確答案直接排除在外。
但讓他想破腦袋也絕對想不到的是，自己女兒召喚的不是一條普通的水晶雛龍，而是一隻傳奇虹彩龍！
信息的不對等，讓老國王心裡陷入了憂慮的狀態。
他以爲對方是對薇薇安奴役一條龍的行爲感到不滿，同時又發現了她身上的泰坦之血。
“萬一這位繼承者對薇薇安產生什麼危險的想法”
老國王皺着眉頭在心裡思索着，如何能讓面前這位放女兒一馬。
這位老人嘗試着說道：
“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安排她離開王都”
他還沒說完就被一臉黑線的羅恩打斷了。
開玩笑，薇薇安走了，你來給我做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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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的旅行目標一你給我完成？
羅恩一邊在心裡吐槽着，一邊面色嚴肅的說道：
“薇薇安並非你們可以操縱的工具，她有自己的選擇權，她將決定自己的命運。”
“但不管她選擇什麼，我都是她最大的後盾。”
老國王和小金人有些錯楞的看着眼中閃爍着堅定光芒的虹彩幼龍。
你們倆關係這麼好，你倒是早說啊！
害我擔心個什麼勁啊這是！
老國王深深地吸了口氣，直起身子，目光堅定地注視着虹彩幼龍。
“你我會尊重薇薇安的選擇，併爲她提供支持和保護。這也是算是我最後的救贖了。”
站在一旁的小金人也點頭贊同。
祂其實是代表了老國王極端善良的一面，否則也不會甘願上百年如一日的守在空間裂隙中間，守護人類。
虹彩幼龍輕輕扇動着翅膀，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滿意。
“很好，那麼讓我們來談談下任國王的事情吧。”
“好。”
一陣交流過後.
“嗯？”
“什麼！你說你不當國王？”
老國王與神靈體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虹彩幼龍一臉詫異的失聲道。
他們原本以爲這位年輕的“小夥子”一定會很願意接受王位，畢竟這可是萬萬人之上的位置。
根據十年前的不完全的統計，現如今的薔薇王國人口數已經超過了3.4億！
這些可都是成神所需的基石！
千百年來，這股龐大的信仰之力產生羣體在王國的規定下，一直都沒有人敢插手傳教。
只有至高權杖藉助當代國王金幣的發行，從而汲取了一部分信仰之力而已。
即使是神祇，面對薔薇王國如此規模的無信仰者（指沒有正式信仰，並非純粹的無信仰者）也會怦然心動把？
然而兩人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拒接了這個國家。
“喂喂，我的意思是我不會擔任國王的義務，但是國王的權利我還是需要的。”
羅恩挑了挑眉頭，再次強調了一次自己的想法。
沒有理會對方的反應，他繼續慢條斯理的說道：
“我已經爲薔薇王國選好了下任國王，我將親自爲她戴上冠冕，薔薇也會迎來第一位女皇。”
“她？女皇？”
老國王皺眉，思索着這兩個詞語的意思。
老國王並沒有理會羅恩的想法，他開始思考羅恩剛剛提到的下任國王。
一個只在留影術上見過的少女面孔突然在腦海中閃過。
他靈光一閃，突然擡起頭驚訝的說道：
“莫非你是想讓薇薇安”
羅恩點點頭，承認了老國王的猜想。
看老國王皺着眉頭緩緩說道：
“可是，她自己無依無靠的，雖說與幾位青年金屬龍交好.”
“但根據不戰之約，那些龍並不能明面支持她，以她的勢力怎麼能承擔.”
“嘁，虛僞的人類。”
羅恩不屑一笑，眼神玩味的看着故作糊塗的老國王。
這隻老狐狸，到現在還在跟自己演戲。
這傢伙果然是完全繼承了人性的存在，雖然句句沒提羅恩，但每句話背後所指的都是羅恩。
“我”
虹彩幼龍搖搖頭，打斷了老國王的話。
“你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羅恩看着眼前的人類，嘴角翹起，緩緩開口道：
“我，就是她最大的靠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