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是週三上午十點,屬於學生上課、工人上班的時間,不過銀座依然人流如織。
想想也十分正常。
銀座是全亞洲消費最高的地方,普通工薪一族對這裡絕對是敬而遠之。
舉個很形象的例子。
同一款精工手錶,在銀座要十萬日元,在東京臺東區卻只要六萬日元,便宜了將近一半。
因此也就只有揮金如土的土豪,和萌新遊客纔會來這裡購物。
到了這裡,麗塔反而收斂起來,不再像之前在公交車上那樣,一臉好奇的東張西望。
或許對於生活在上流社會的她而言,這樣的景象纔是習以爲常。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夏裝,上身是粉色帶着蕾絲邊的精緻襯衫,從領口看去,甚至還能勉強看到那深深的事業線,淺綠色的高腰百褶裙下,是一雙包裹着白色絲襪的修長玉腿,行走間姿態從容優雅而自信。
這的確是一個將優雅融入到骨子裡的女人,行走在她的身側,季空感受到的關注,比平時任何時候都要多。
“所以說,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在麗塔的帶領下,季空穿過了銀座的一丁目,接着又穿過二丁目和三丁目,但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到了。”
在一棟充滿着藝術氣息的高大建築前,麗塔停了下來。
季空擡頭看去,只見上面寫着“hotel_villa”的字樣。
“酒店別墅?”
季空挑了挑眉,“難道說你今天早上受了刺激,所以也想要向我獻身?還是說準備與我發生關係,藉此來刺激真白,以離間我和真白的感情?”
“討厭,知道就不要說出來嘛~”
麗塔微微撇開臉,俏臉上浮起羞澀的紅暈,“人家還是第一次,季君一定要對我溫柔哦。”
“嗯,放心吧,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完美的初體驗。”
季空摟住麗塔的細腰,在許多人豔羨的目光中,走進酒店裡。
“誒?誒?!”
一臉懵逼的跟着季空走進酒店,直到季空真的在前臺準備開房了,麗塔才慌忙道:“季、季君……你弄錯了!”
“我沒有弄錯啊,你自己說的要在酒店別墅開房,才肯把你的第一次給我嘛,現在我好不容易湊夠了錢,難道你準備反悔了?”
季空的話,讓前臺服務員鄙夷的目光注視在麗塔臉上,真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
“我,我什麼時候說過必須要在酒店別墅啊!”
麗塔臉上發燒,那是羞的,活了17年,她還是第一次被人當做愛慕虛榮的女人,更何況還是牽扯到開房這種敏感話題。
“這麼說在普通酒店也可以?”季空一臉驚喜道。
麗塔下意識的正要點頭,突然瞥見季空嘴角一抹促狹的笑意,恍然大悟道:“你在耍我!”
“沒錯,我就是在耍你!”季空點頭道。
“你——”
麗塔爲之氣結,她沒想到季空居然這樣無恥的就承認了,而且還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不過她依舊在心裡提醒自己:雖然很氣,但要保持優雅,我忍——
季空:“明明酒店門口就貼着‘現代美術展’的牌子,你居然還用這麼拙劣的謊言來欺騙我,你是不是傻?”
不能忍了!
麗塔一下子就朝着季空撲了過去,季空自然後退,結果麗塔腳下一個踉蹌就要摔倒。
季空自然伸手去扶,結果被麗塔趁勢撲進懷裡,“啊嗚”一聲就咬在了他的……嘴上!
“嗖!”
片刻的凝滯後,兩人迅速一個後跳分開。
麗塔在懊惱自己的初吻居然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沒了。
季空則在懊惱身爲一個聖鬥士,居然在相同的招式下吃虧兩次。
“喂,你們到底還要不要開房?”
前臺小姐語氣惡劣,這對狗男女,居然當着她的面撒狗娘!是在嘲諷她三十多歲還沒結婚嗎?
“不用了,我們是來看畫展的。”
季空有些不好意思的訕訕一笑,這才牽着仍然還在發愣的麗塔的手離去。
應該說不愧是‘酒店別墅’,內部的空間大的驚人,隨處可見的階梯式電梯,還有仿若迷宮一般的走廊,簡直就像是一個室內廣場一樣。
季空與麗塔的目的地在酒店二樓,那裡正在舉行一場現代美術展。
哪怕是在21世紀,藝術仍然是一種奢侈品,普通人連買一款幾千塊的手機都要斤斤計較,自然沒心情去品味那些動輒上萬的藝術品。
因此不出意外的,出現在這裡的都是一些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
季空和麗塔的出現,讓他們稍稍側目,不過隨即又移開視線,挺胸闊步的很是高傲。
麗塔側過頭,想要在季空臉上發現緊張的情緒,不過很遺憾,她失望了。
但她也沒有氣餒,領着季空來到一副畫作前。
這是一副色彩絢麗的油畫,在油畫的右下角,季空發現了用英文書寫的‘mashiro’字樣。
“這是真白的畫?”
真白的外文名就是‘shiina_mashiro’,對此季空自然不會陌生。
“這是真白來日本之前,畫的最後一幅畫。”
麗塔用一種複雜的目光,注視着被掛在牆上的油畫,“看到這樣的藝術品,季君能稍微理解我的心情了嗎?”
“唔……的確畫的很好,你會覺得妒忌、會自愧不如也很正常。”季空摸着下巴點頭道。
“以前的我那麼小心眼兒真是對不起啦!不過我現在已經看開了!還有,我不是說的這個啊!”
麗塔略微有些抓狂道:“我的意思是說,比起真白的漫畫,難道季君你不覺得這樣堪稱藝術的作品,纔是真白真正應該追求的東西嗎?”
“我知道。”季空點了點頭。
“那你還……”
“我逗你玩啊。”
在麗塔即將發飆之前,季空微微聳肩道:“其實你帶我來這裡,是一個很錯誤的決定——因爲我就是個完全不懂藝術的大老粗,真白這幅畫在我眼裡僅僅只是好看,或許裡面還有更深層次的內涵,但很抱歉,我看不出來。”
或許某些人天生便擁有欣賞藝術的眼光,但很顯然季空不是。
在他眼裡,梵高的畫只是鬼畫桃符,《蒙娜麗莎》也不過是一張中年婦女的臉——嗯,還長得很醜,根本沒有他的女朋友好看。
所以麗塔讓季空來看畫展,並想通過漫畫裡傳遞出的藝術來說服季空,無異於是對牛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