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萬靈之師的目光看過去，那敲擊之聲停頓了片刻，再次傳來。
萬靈之師沒有在原地等待，而是散開神識，向着敲擊之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漩渦空間，雖然包含着大量的世界，但面積並非是無邊無際。
甚至，相對於整個法外之地來說，都要小的多。
此時此刻，在萬靈之師的神識覆蓋之下，整個漩渦空間就如同是一個雞蛋一樣。
原本的入口，也已經被萬靈之師給徹底關閉。
而那敲擊之聲，並非是來自於雞蛋內部，而是來自於雞蛋之外！
似乎，真有一個人，站在漩渦空間之外，想要敲開一個入口，走進來。
萬靈之師的神識縱然再強大，現在也是不可能看到漩渦空間之外的情形。
“砰砰！”
敲擊之聲再次響起，只是位置已經不同。
這讓萬靈之師終於可以確定，的確正有人，想要進入漩渦空間！
盯着聲音傳來的位置，萬靈之師不禁皺起了眉頭！
漩渦空間既然已經關閉，那在法外之地，根本就不可能再有人看得見。
在看不見的情況下，竟然有人能夠找到漩渦空間，這份實力，也是極爲強大了。
“該不會還是剛剛利用空間之力進入這裡，想要救走甲一丙一的那個十天干吧？”
“他親眼看着我殺了甲一之後，倉皇逃走，按理來說，是沒有膽子再來了啊！”
“除了他之外，如今的法外之地中，道興天地的修士，至多也就是僞尊境界，絕無可能發現這裡。”
“難道，鴻盟或者十天干，又派本源境的強者進來了？”
想到這裡，萬靈之師冷冷一笑道：“既然你們主動送上門來，幫助我提升修爲，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之後，萬靈之師蓄勢待發，凝神等待着！
只要那敲擊之聲再次響起，他就會主動開啓一個口子，將對方給抓進來！
畢竟，對於他來說，越多的強者死在漩渦空間之內，他能獲得的好處也就越大！
所以，他是來者不拒！
萬靈之師並不知道，他要找的姜雲和柳如夏，就在他即將進入的下個世界之中。
更不知道，此刻的姜雲，已經融合了魂分身，正在衝擊着更高的境界！
在萬靈之師耐心等待敲擊之聲響起的同時，姜雲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了那個白色半圓和黑色半圓組合起來的圖形。
而他體內的所有力量，在他有意識的控制之下，分成了兩波，急速的聚集到了一起。
因爲姜雲在五行本源的幫助下，已經提前經歷了虛假的陰陽道境，所以現在真正衝擊陰陽道境，對於他來說，幾乎沒有什麼難度。
整個過程，無非就是將他體內的各種力量，去按照陰陽屬性凝聚到一起，從而形成那個半白半黑的圓形圖案。
甚至於，在虛假陰陽道境之時，他體內的力量，都已經自行劃分，自行凝聚過多次。
因此，現在姜雲都不需要考慮，完全就是照貓畫虎，重新再劃分凝聚一遍而已。
不過，過程看似簡單，但當姜雲將劃分好的力量想要真正凝聚起來的時候，卻是極爲的困難。
原因無他，他掌握的力量，太多太雜！
各種力量之間，是有着衝突和排斥的。
因此，姜雲就要極力調整維持所有力量之間的關係，找到一個平衡點，讓它們不再互相排斥，而是互相融合。
換成其他人，即便清楚這一切，也未必能夠做好這一點。
但好在姜雲是一位煉藥師！
這個過程，也就好比是煉藥一般，必須要將各種藥材的藥性，完美的融合到一起，從而煉製成一顆丹藥。
而姜雲又擁有強大的神識，以及對於各種力量精準控制的能力。
因此，他就按照爺爺教他的那八個字，追根溯源，化繁爲簡！
一點一點的去調整各個力量間的關係，直至讓它們達成最終的平衡。
姜雲突破的過程，對於柳如夏來說，真的是極爲的驚險刺激。
因爲姜雲的肉身就是道界，他在體內凝聚各種力量，道界之中自然也會有相應的反應！
柳如夏眼睜睜的看着四周是風起雲涌，變化萬千。
開始的時候，柳如夏是面色大變，還以爲萬靈之師或者是其他人進入了這裡，出手攻擊姜雲。
她第一反應，自然就是跳起來，尋找敵人的位置。
找了一圈之後，她才意識到，這裡是姜雲的道界。
沒有姜雲的允許，任何人也不可能強行進入到道界之中。
接下來，她便開始饒有興趣的一一細數着出現的力量的種類和數量。
但當她在短短十多息的時間，就數到了六十多種力量之後，她便乾脆的放棄了這個舉動。
她數的速度，根本比不上力量出現的速度。
更不用說，有不少的力量，她完全不認識！
時間，也在姜雲的突破之中慢慢流逝。
雖然柳如夏無法知道姜雲的突破過程，但是她能根據道界之中那些漸漸平穩下來的力量，大致判斷出姜雲的進度。
當現實之中僅僅過去了一個時辰之後，道界之中已經是重新變得風平浪靜。
這也讓柳如夏不禁暗暗的感嘆道：“真快啊！”
柳如夏自然知道姜雲是在夢境之中突破，現實的一個時辰，對於姜雲來說，那就是過去了一天的時間。
但這個速度也是極快了。
柳如夏清楚的記得，自己當年突破到至尊境，用了十天之久，而突破到本源境，則是用了近一個月的時間。
跟姜雲，完全沒有可比性！
然而，也就從這一刻開始，道界之中，再沒有了任何變化。
而那些已經平穩下來的力量，卻也沒有消失！
“遇到障礙了？”柳如夏眉頭一皺道：“感覺他應該都已經快要成功突破，只差最後一步了，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遇到了障礙？”
修士突破境界，遇到障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遇到障礙，基本上都是發生在突破開始和中間的時候，一旦突破到了尾聲，幾乎不可能再有障礙，應該是一鼓作氣，水到渠成！
柳如夏看了看姜雲，又看了看道界，自言自語的道：“有障礙也肯定估問題不大，一定能夠順利突破的！”
在柳如夏的等待之中，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時辰，道界仍然是安安靜靜，沒有絲毫變化，這讓她不禁又有點擔心起來。
而就在這時，平靜的道界終於有了反應。
整個道界，倏然開始了劇烈的震動。
震動之下，更是有着一道道柳如夏十分陌生的氣息波動，從姜雲的身體之上升騰而起，向着上方飄散而去，
“這是什麼氣息？”
感受着這些氣息波動，柳如夏眼中的姜雲，突然間彷彿要消失了一般，變得模糊了起來。
可古怪的是，儘管姜雲的身形模糊，但是柳如夏的眼中卻是看到了各種各樣的……景象！
她看到了萬物生長死亡，看到了萬靈誕生歸墟，看到了無窮無盡的光點漩渦……
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只能說，自己，看到了一切！
而在這種看到之下，她的內心，莫名的對坐在那裡的姜雲，涌起了難以遏制的膜拜之意。
甚至於，她的雙膝都是不由自主的緩緩彎下，要對着姜雲跪倒膜拜。
柳如夏根本不會想到，此刻她所看到的，那是無數天地，無數生靈，想要看到的……
除了柳如夏親眼看到了之外，姜雲置身的世界之外，那依然在等待着敲擊之聲響起的萬靈之師，驀然轉頭，看向了眼前的世界。
他雖然看不到，但他能夠感受到姜雲身上散發出的不尋常的氣息波動。
虛無之中，更是有着執筆老人的身形顯現而出，同樣盯着姜雲所在的世界，喃喃的道：“那是，道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