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海妖王，在界海之中，姜雲是沒有信心能夠憑藉水之力將其擊敗。
一是因爲海妖王的實力委實太強，已經是凌駕在了界海之上。
就算是傾整個界海的水之力，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二是因爲，海妖王的本體就是來自於海眼，而姜雲現在借來的大部分水之力，也同樣是來自於海眼。
他們兩者，根本就是同源的存在。
最好的結果，就是姜雲能動用一半海眼的水之力，而海妖王則是能夠動用另一半。
但忘川不同。
雖然他也是純水之妖，並且領悟了水之規則，但他的實力，還沒有達到可以凌駕於界海之上的程度。
極階和真階大帝之間的境界差距，是不可逾越的鴻溝，那真階大帝和僞尊之間的境界差距，同樣如此。
再加上，忘川的本體，並非是來自於海眼，所以姜雲借來的水之力不會爲他所用。
更何況，姜雲現在已經算是邁入了真階大帝的行列，再加上有氣運加身，又有海眼之水相助，以及他煉妖師的身份，讓他和忘川之間的實力差距，完全抵消。
因此，看到忘川的出手，姜雲毫不驚慌，伸手朝着忘川一指點去。
“嘩啦啦！”
之前所有被凍結起來的海水，在姜雲的一指之下，頓時全都重新恢復了正常，並且迅速的旋轉，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將忘川給包圍了起來。
這些海水，也並不是要攻擊忘川，只是阻止忘川，不讓他離開。
而姜雲手中，一道規則之雷已經緊隨其後的落入了漩渦之中。
“轟隆！”
伴隨着一聲震天巨響，這片漩渦頓時是密佈上了一層青色的電網，讓身在其內的忘川感覺到一陣酥麻之感，順着四周的海水，飛快的蔓延上了自己的身體，密佈了全身上下，無法動彈。
下一刻，又有一道印決從姜雲的手中飛出，落在了無法動彈的忘川的身上！
命缺之印！
這纔是姜雲對付忘川的真正殺手鐗。
命缺印之下，忘川身體上的缺陷，立刻清楚的呈現在了姜雲的眼中。
雖然作爲純水之妖，忘川身上的缺陷極少，但只要有一個，對於姜雲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姜雲直接出現在了忘川的面前，剛剛繪製完的封妖印和生死妖印，一股腦的全都打入了忘川的體內。
儘管姜雲不懼忘川，但對方境界太高，多點煉妖印壓制他，總是好的。
打完了煉妖印之後，姜雲的手掌毫無阻礙的穿過層層電光，落在了忘川的右肩之上，掌心之下，一股鋒銳的金之力涌出。
“啊！”
忘川的口中頓時傳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姜雲的力量，根本不是攻擊在他的身體之上，而是直接深入了他的魂中。
姜雲沒有阻止忘川的慘叫，就在一旁，任由他的叫聲停下之後，才平靜的道：“我只有兩個問題，到底是誰讓你來殺我的？”
“爲什麼要殺我！”
雖然姜雲可以直接對忘川搜魂，但是在姜雲想來，對方的魂中，恐怕會有強者留下的力量保護。
忘川自己都已經是真階巔峰大帝了，那麼能夠再保護他的人，實力至少也是僞尊了。
姜雲可不想冒這個險，所以不如用命缺印讓忘川自己說出來。
而姜雲也相信，在命缺印的痛苦之下，忘川應該不會再說假話了。
此刻的忘川，雖然仍舊是真階巔峰大帝的修爲境界，但是渾身上下，卻是連一點力量都無法提聚，甚至就連身體都是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着。
這就是夜孤塵這命缺印的厲害之處，只要身中此印，哪怕你實力再強，也只有乖乖接受的份。
忘川擡頭看着姜雲，眼中已經露出了畏懼之色，顫顫巍巍的道：“我說出來，你就能饒了我？”
姜雲的回答，是手掌再次用力，讓忘川又真切的感受了一次命缺印的恐怖。
而等到這次的痛苦減弱之後，忘川也根本不敢再去和姜雲討價還價，大口的喘息了幾下之後，立刻答道：“誰讓我殺你的，我說不出來，我魂中有禁制，一旦說出，就會魂飛魄散。”
“我接到的命令，也並不是一定要殺你，能抓活的，自然最好，如果抓不了活的，那就殺了，但必須要將你的那塊令牌帶回去。”
“我說的句句是實話，我可以對天地起誓！”
忘川幾乎是一口氣說出了這麼多的話，說完之後，面帶驚恐的看着姜雲，一動都不敢動。
姜雲倒是沒有再去折磨他，而是陷入了沉思。
雖然忘川只是回答了一個問題，但其實已經驗證了他的猜測，而且是最壞的猜測！
言己閣，有人要自己身上的這塊令牌！
爲了得到這塊令牌，哪怕是殺了自己，對方也是在所不惜！
而能夠對忘川這種真階大帝下令之人，其身份也根本不用猜了，只能是言己閣最上層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言己閣主！
甚至於，姜雲更是不難推測出更多的事情。
風北凌創辦了言己閣，雖然和自己的師父一起離開了真域，也抹去了真域生靈關於他們的記憶，但終究還留下了部分生靈的記憶。
或許是一個，或許是一些，都是他極爲信任，掌控言己閣的人！
並且，風北凌也留下了命令，必然是隻要有人能拿着令牌前來，就可以掌控言己閣之類的。
而風北凌一走這麼多年，讓當初他信任的人中，動了不好的心思。
比如說，將言己閣徹底佔爲己有！
言己閣到底具備多大的力量，姜雲不清楚，但它的成員之中，既有忘川這樣的真階巔峰大帝，又有上次那個胖老者那樣堪比古之大帝的強者，而言己閣主，恐怕更是僞尊級別。
而且，忘川還是海妖的長老，其他成員應該也各自有着另一重身份。
結合這些，不難想象，言己閣的勢力也是極爲的龐大，雖然不可能比得上三尊，但對比三尊之下的任何一個勢力，應該都不會差的太遠了。
對於這樣一個強大神秘的組織，但凡有點野心的人都會有想法。
可風北凌的這塊令牌，卻是成爲了對方的心病。
因此，自己突然帶着這塊令牌出現，哪怕自己說對言己閣沒有興趣，對方也不會相信。
最穩妥的方法，就是將令牌搶到手。
開始的時候，對方還顧忌風北凌的面子，只是要胖老者活捉自己，但在胖老者失敗之後，對方就變本加厲，要殺了自己也可以！
相信，等對方知道忘川失敗之後，再派來的人，就是直接殺了自己了！
想通了一切的前因後果之後，姜雲看着忘川，一時之間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了。
雖然對方的確要殺自己，但對方是言己閣的人，是風老哥的手下！
沉吟良久，姜雲終於開口道：“我可以放了你，但是將你的修行感悟給我，並且，回去告訴給你下命令的人，想要我的令牌，就親自來找我，或許，我會將令牌送給他。”
“但如果他還是執意要殺了我，搶走令牌的話，那就別怪我不給令牌原主人的情面了！”
一聽姜雲肯饒了自己，對於姜雲提出的要求，忘川哪裡會拒絕，忙不迭的點頭答應，急忙送出了自己的修行感悟。
姜雲也說話算話，收回了煉妖印，放忘川離開了。
而與此同時，身在蘭清島上的安綵衣，腦中忽然響起了一個老嫗的聲音：“綵衣，那個方駿的下落，已經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