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孤塵的臉色已經完全的恢復了正常，激動的情緒也平靜了下來，看了姜雲一眼道：“陸傾城，你還記得吧，他是我的弟子！”
陸傾城，姜雲當然記得。
域外戰場之中生死門的門主，小魚兒的祖上，身爲煉妖師。
原來，他竟然會是夜孤塵的弟子！
姜雲的心中也是再次一動，忽然明白了，爲什麼陸傾城要逃往域外戰場，並且在其內創建出生死門。
他作爲夜孤塵的弟子，在夜孤塵被道尊所害之後，他自然想要替師父報仇。
可是在道域之中，是道尊的地盤，連他師父都不是道尊的對手，所以他只能逃出道域，在域外戰場之中紮下根來。
夜孤塵接着道：“傾城曾經跟你說過，無論如何，都不要去跟道尊交手。”
這句話，姜雲也記得，而自己卻是根本沒有聽他的話，迴轉道域之後，不但和道尊交了手，而且還連滅他兩具分身。
“你的師父古不老，不敢說是嫉惡如仇，但爲人正直，而且實力也是極強，當初我們更是曾經一起幫助道尊對付九族。”
“可是連他，也同樣不敢對道尊出手，你不覺得奇怪嗎？”
師父當年也是道尊對付九族的合作者之一，姜雲已經知道。
甚至九族之中的寂族，都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師父一手滅掉，只是留下了自己的大師兄東方博，這位唯一的寂族後人。
對於師父滅掉寂族之事，雖然師父沒有解釋，但是姜雲相信師父。
寂族，要麼根本不是師父所滅，要麼此事就是另有隱情。
不管怎麼說，正是因爲師父和道尊有了合作，以及師父自身的實力強大，所以道尊儘管對夜孤塵手下的幾位大妖下手，但是卻沒有對師父下手。
而師父始終坐視道尊的行爲不聞不問，在姜雲想來，必然是師父和道尊達成了某種協議。
不然的話，自己的三位師兄師姐恐怕也不能成爲堂堂三大掌界。
“還有，血袍等人爲什麼要在陰靈界獸的體內，送入那麼多的無名荒界，你沒有想過原因嗎？”
這一點，姜雲當然也想過。
當初在陰靈界獸的記憶之中，自己就看到了血袍，後來更是遇到了血袍本人。
甚至於，在自己和血袍交往的過程當中，血袍似乎有幾次是準備告訴自己一些事情，但最終卻沒有說出口。
而血袍雖然並非夜孤塵的弟子，但他也是煉妖師。
此刻夜孤塵又特意提起血袍，讓姜雲自然意識到，血袍所做的這一切，恐怕也是得到過陸傾城或者是夜孤塵的授意。
夜孤塵悠悠的嘆了口氣道：“其實，他們這麼做的原因，都是因爲道尊的身份！”
“姜雲，道尊的身份，你應該已經能夠想到了吧？”
姜雲閉上了眼睛，思索着夜孤塵今天告訴自己的所有的事情。
漸漸的，他的面色陰沉了下來，雙眼也是豁然睜開，他的確已經想到了答案！
雖然這個答案，讓他委實是有點無法接受，但是卻也只能一字一句的道：“道尊，就是道域！”
道尊，這位道域之尊，根本就是道域，是妖！
聽上去或許是覺得不可思議，但是既然小到蛇蟲鼠蟻，中到山川草木，大到世界都可成妖，那道域成妖，也就不是什麼太過稀奇之事了。
道域，有着很多個，是滅域的一些大能強者開闢出來，用來培育道果的地方。
道域在最開始，僅僅只是一顆種子。
甚至於，姜雲隱隱都能推測的出來，自己所在的這片道域之所以能夠成妖，應該是和自己的義父有關。
寂滅族，滅域皇族，滅道兩域最強大的存在，他所開闢出來的道域，自然和其他道域會有些不同。
與此同時，夜孤塵也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再次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道：“是的，道尊，就是道域！”
知曉了道尊就是道域，關於他的所有疑惑，自然也都有了答案。
道印所吸收的道意，再轉化出的大道之力，道尊根本不必去偷去搶。
因爲本身就是給他的！
那無數荒界道界，所有的生靈，嚴格說來，就是居住在道尊的身體之中。
姜雲還記得，當初慕少風曾經告訴過自己，道尊能夠知曉道域之中發生的一切事情，以至於如果不信奉道尊的道，那麼就不要提起他的名字。
原本自己還以爲這只不過是誇大其詞的說法，但是現在卻是明白了，這竟然是事實！
只要道尊願意，真的可以隨時隨地知道，整個道域任何地方發生的一切事情！
“姜雲，你師父也好，我也罷，我們不是實力不如道尊，而是我們不能對他怎麼樣，更不能殺了他！”
姜雲陷入了沉默。
和道尊鬥，就是和道域鬥，殺了道尊，也就等於是毀了道域！
道域一毀，其內的世界，其內的所有生靈，其內的一切，自然也將會隨之毀滅。
夜孤塵自嘲一笑道：“我身爲煉妖師，不但被一隻妖所利用，而且還要乖乖的守護着他，雖然有些憋屈，但我也並非不能接受。“
“只是，當我知曉了他就是道域，知曉了他的真正目的之後，我終於忍無可忍了！”
姜雲擡起頭來，看向了夜孤塵道：“道尊有什麼目的？”
“他不甘心僅僅只是作爲一方道域，作爲滅域修士培育道果之地，他想要進入滅域，甚至，吞併滅域！”
“不可能！”姜雲搖搖頭道：“不管道尊是人還是妖，他的實力也僅僅只是相當於歸源境。”
“而滅域之中，隨便一個將族就可將他輕易毀滅，他和滅域修士也有往來，難道會不知道這點嗎？”
夜孤塵道：“正因爲他知道，所以他還有個更大膽的想法！”
“什麼想法？”
“融道！”
“什麼是融道？”
“簡而言之，就是要將道域的所有大道，所有修士的修爲，甚至所有生靈的生命，都完全的融入到他一個人的身上！”
姜雲的眼中驀然爆發出了無盡寒光！
雖然姜雲不知道道尊融道的這個想法，是否能讓他的實力有所提升，但是隻要道尊這麼做了，那後果就是，道域之中，所有的生靈，都將死亡！
“除此之外，他也在覬覦着寂滅之力，別忘了，他都已經獲得了寂滅九族的力量！”
“將大道之力和九族之力合而爲一，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我想，你應該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姜雲的心臟不由得重重一跳！
道尊選擇變強的方式，其實就是滅域那些已經站在極高之處的強者們，甚至也是自己如今在走的修行之路。
只不過，還是有着一些區別。
滅域的強者是通過吞食道果來獲得大道之力。
而自己雖然無法悟道，但自己掌握的是最正宗的寂滅之力。
道尊則是掌握了頂級的各種大道之力，以及分化開來的寂滅之力。
儘管有着區別，但是不可否認，如果真的能夠將兩種修行方式合而爲一，那麼絕對會讓道尊變得更加的強大。
甚至，也有可能實現他的目的，不說稱霸滅域，但是至少能夠在滅域有着立足的資本了！
“融道，只有他本尊可以做到，只要他本尊恢復自由，那麼或許他就要開始融道了！”
姜雲看向了夜孤塵道：“他還有多久就能完全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