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雅間裡就只剩下霍杳和黎放兩人。
黎放給霍杳茶杯裡添上了茶水，擡眼看了看雅間門口，隨即才重新看向霍杳，出聲說道：“其實你知道我這個病治不好。”
霍杳眉尾微挑起，手指輕點着桌面，只道：“您這病也不是尋常流感病毒引起。”
黎放對上霍杳的雙眼，深邃中似乎帶着洞察一切，他有些微的怔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能將他病症說透的人，本身也不應該以看常人的目光去看她。
他只是搖了搖頭，也沒多解釋其他，目光有些悠遠的望向了門口，半天，黎放纔開口：“不管怎麼樣，謝謝你在方忱面前替我瞞着，至少讓他不用再日夜擔憂我這個身體。”
黎放帶了方忱十年，兩人關係亦師亦父。
霍杳執起茶杯，輕呡了一口，聲音不緊也不慢：“您怎麼就相信您這病……治不好呢？”
黎放一愣。
“有些特殊感染類病毒，是可以抑制的。”霍杳頓了頓，也沒說太多專業類的話，只又補充了一句：“在治病救人這上面，我從不開玩笑。”
黎放還是沒有回過神來。
這個時候接完電話的方忱折了回來，他走近後，見自己的老師神色有異，不由視線在霍杳和他身上轉了轉，眸光微微一凝。
沒多時，霍杳喝完最後一杯茶，便站起了身，“我該回去了。”
方忱見此，低忖了小許，“我送一送你。”
霍杳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拒絕，轉而對黎放頷首，很快便走出了雅間。
方忱走出雅間時就拿出了一個口罩戴上，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他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霍小姐，我老師感染的病毒，是不是並不尋常？”
霍杳神色平淡，一邊往下走，一邊說道：“倒也算不上，主要人到了歲數，身體機能開始下滑，容易被感染也是正常。”
方忱雖然覺得這話聽起來沒毛病，但總覺得還有別的，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多問了句：“我老師的病……”
霍杳腳步微頓，言簡回：“放心。”
方忱聞言，內心最後一抹不確定消散，“我會盡快將藥材找齊，還有血液樣本，我會安排醫生採集好給你送過來。”
“好。”霍杳點頭。
方忱讓林書文送霍杳回家，看到車離開後，他才轉身又回了二樓雅間。
黎放的腦海裡就一直是霍杳說的那番話，此時人走了，他看向方忱，問了句：“這個小姑娘，她的醫術……”
方忱目光定定的看着黎放，“她的醫術很高明，老師，她說能治，那就一定可以治。”
畢竟他自己如今能健康的坐在這裡，不就是一個奇蹟的見證麼？
黎放手指捏了捏，然後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大口喝了下去，像是在平復心情。
沒有哪個生病的人會不希望自己好起來。
不抱希望，那是因爲徹底沒了希望。
黎放斂了斂思緒，忽然來了興趣，便問：“對了，這小姑娘是哪裡人？我剛聽她提起藥師協會，她難道是藥師協會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