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兩秒，意識有些渙散的霍煜麟狠狠咬了咬舌尖，這才又吃力的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支注射器。
將強心劑注射進手臂靜脈時，手抖得幾乎不受控制。
兩分鐘過去，霍煜麟終於感覺身體裡的力氣在緩緩復甦迴歸。
只是這種力氣不過是表象，是被強心劑強行催發出來的，堅持不了太久，必須在藥效失去作用前，離開研究院。
這時，外面傳來同事說話的聲音，霍煜麟垂眸看了看身上的一次性防護服，隨即便動手緩慢的脫了下來。
露出裡面的那一層防護服時，血跡果然已經滲透了些許出來。
霍煜麟深吸了一口氣，他並沒有脫下里面那件防護服，只將黑色的高領毛衣往外翻了翻，稍稍整理了一下，就拿過了旁邊掛着的羽絨外套穿上。
將脫下的那件已經沾染上了斑點血跡的防護服揉成了一團，然後他這纔打開更衣室的門，走出去。
其他兩個同事已經都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兩件防護服被隨意扔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霍煜麟掃了一眼，然後一併拿過那兩件防護服，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同事見此，只是笑了笑，很快幾人就走了出去。
而外面實驗牀上的試驗者已經推去了隔壁的觀察室，置物架上的東西也有人在收拾，整個實驗室裡這時只剩下高博士和元桓這幾人。
霍煜麟跟着同事，幾人準備打個招呼就離開了。
然而還沒等出聲，高博士就徑自走過來，直接對霍煜麟說道：“小霍是吧，你先別急着走，等下去我辦公室，正好討論下今天這例病者的情況。”
“抱歉，我可能有點事要先走。”霍煜麟捏了捏手指。
高博士聽言，卻是皺了下眉頭，一個研究員不以院裡的任務爲重，哪怕再重要的事都應該推後，隨即便道：“我也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主要這臺手術剛結束，正好整合一下數據。”
霍煜麟對上高博士的目光，對方帶着不容人拒絕的強勢，手指捏了捏，最後只得點了下頭。
高博士這才滿意的擡手拍了拍他肩膀，然後便去換衣服。
霍煜麟神情未變，只走出實驗室，輕靠着牆壁而站，低垂着的瞳孔中實際已經沒有多少神采。
因爲高博士只叫了霍煜麟，所以他的兩個同事以及科長很快便走了。
沒多時，高博士就換上了衣服出來。
他的辦公室在七樓，一行人搭電梯直接上了七樓。
強心劑的效用對於霍煜麟的身體來說，頂多撐上二十來分鐘。
而在進了辦公室後，高博士卻遲遲沒有與霍煜麟討論問題，而是和其他幾個教授翻起了資料。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霍煜麟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那搭在扶手上的手已經幾次滑落下。
和高博士正說着話的元桓，轉頭間不經意的瞧見了霍煜麟那失神的狀態，這才認真注意到對方的臉色無比蒼白。
像是失血過多的那種白。
元桓眸子中帶着狐疑之色，他停止了和高博士的交流，轉而起身朝霍煜麟走去。
隨着朝人走過去，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就飄過鼻端。
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