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暗夜都市的繁忙者

他的名字是日勿·立人,目前假借上廁所的名義來到了洗手間的隔間當中,這裡並非是慄楠會的本部,而是一個用於關押叛徒的地方,立人曾經在其他成員口中聽說過與之相關的信息。

坐在馬桶上面的他讓自己冷靜下來,同時張開嘴巴用手銬鎖住的手在嘴裡翻攪,最後把藏在牙齦背後的鑰匙取了出來。

小心翼翼地將束縛自己的手銬打開,爲了不引起門外那傢伙的注意,他多花了一些時間。

第一步工作已經完成,但是立人沒有直接把手銬取下來,他仍舊假裝被束縛住,同時把尿也灑在自己身上。

打開門,守在外面的男人露出了明顯的厭惡表情,他盯着立人的胯下,用嘲諷的語氣說道

“真是不知道你這個傢伙是怎麼加入慄楠會的,就連上個廁所都做不到,未免太蠢了吧,不要再靠近過來了!”

“對,對不起……”

立人道歉之時假裝摔倒,整個人撲在了對方的腳下。

“嗚哇!!好髒!給我滾開!”

當男人想要踢飛立人的時候,他的雙腳已經被手銬給鎖住,因此強行踢腿的他被自己的力量給撂倒,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對方腦袋猛地砸擊地面,立人隨之爬起來一腳踢向他的太陽穴,讓他無法立刻呼喊自己的同伴。

確保敵人變得精神恍惚之後,立人又開始將其拖進隔間,用自己的衣服被他捆在上面。

“白癡,這就是瞧不起本大爺的下場!”

立人再度踢了一腳,從倒地的男人身上搜出了兩萬日元、一把摺疊匕首、一盒香菸跟一個打火機,除此之外……

“什麼啊,這個花花綠綠的手機。”

對方的兜裡有兩部手機,看上去都是女孩子用的東西。

這麼一說,立人記起跟自己一同被抓住的兩名少女,她們也偷走了慄楠會的東西?

沒有仔細思考,他也不打算當英雄去拯救她們,畢竟現在的立人自身難保,可沒有去關心他人的餘裕。

將值錢的東西全部收入囊中後,立人趴在門口聽了聽聲音,確保沒人才慢慢往廁所外面走去。

跟着他的人就只有一個,其餘的傢伙都在大廳裡面打牌,而他們的頭領也回到了總部,這讓立人有足夠的逃跑時間。

他沿着通道往前方一扇窗戶衝去,途中他儘可能降低自己發出來的聲音,確保那些混蛋不會發現自己。

途中立人想起了之前的經歷。

他加入慄楠會,然後因爲欠款太多借了高利貸,還不起的時候又把另外一個組織的違禁品偷偷搶走,打算賣錢還債之時又被警察抓住,緊接着被池袋的都市傳說‘無頭騎士’給劫走。

這樣的經歷不由得讓立人十分自豪,他一直都是一個小角色,從未想過自己會變成事件的中心。

自從過去離開老家來到城市之後,立人就想着幹一番大事業,現在的情況雖然跟理想中的情況相差甚遠,不過他也是能夠接受的。

當然成爲‘事件中心’也要付出一定代價,而立人知道自己很弱,不過正因爲很弱他才懂得如何保護自己,讓自己在混亂的局面之中活下去。

“這下子沒有哪個混蛋膽敢小瞧我了吧。”

輕聲呢喃着,立人給自己點燃了一根香菸,熟悉的氣體進入肺部,讓精神爲之一振;緊接着立人又把屋子裡面可以燃燒的東西點燃,讓這羣傢伙體驗一下自己的怒火。

看着漸漸變大的火苗,立人打開窗戶翻了出去,踩在結實地面上的瞬間從後方的街道離開。

當他到達對面馬路的時候,聽到了吼聲,看來那些混蛋終於是發現自己逃跑了。

不過當他們發現這一異變的時候,剛纔立人跑出來的窗戶已然被火焰給點燃,那搖曳的火光還在不斷往整個房屋的其他區域蔓延。

立人本以爲會燒起來,可真正的結果卻是那些人用滅火器熄滅了大火,跟立人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該死的混蛋們……”

立人繼續沿着街道奔跑,由於接近一天沒有吃東西,他身心俱疲,不過一旦停下來就會增加被抓住的危險,他可沒有再次和那些傢伙見面的打算。

煙味在空中瀰漫,立人無視了行人們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往大樓與大樓之間的小巷子跑去。

現在他背叛了組織、欠下了鉅款、盜竊了物品,想必會被當作‘貨物’交出去,然後被殺死……

必須要從這個城市離開才行,要不然會一直被當作獵物,這就是立人的決定。

回想起過去生活過的家鄉,那雖然是一個不存在超市、KTV、酒吧的鄉下,可現在發現其實還挺不錯的。

反正立人不可能得到組織的原諒,也還不起債款,唯一的方法就只有跑路了。

兩萬日元購買車票加上食物的話估計不太夠,現在去賣手機顯然不是聰明的做法,再說了那也非常浪費時間。

一邊奔跑一邊思考,立人雖不是什麼大人物,但也一直摸爬滾打混到現在,懂得如何達成自己的目的。

當下的時間是晚上十點鐘,只要抓住落單的傢伙搶劫就行了。

男性不在目標行列,因此剩下的就只有那些晚歸的少女。

“這可是對你們的懲罰。”

思想越發極端的立人傳過了一個街區,避開那些人流量較大的住宅區,看到一個兩側都關門了的狹長街道。

路燈之間相隔甚遠,唯一的行人就只有剛纔路過的酒鬼。

立人待在這裡等待機會,然後視野裡面出現了一個獵物。

是一名戴着眼鏡、穿着厚實的少女,看上去應該是學生,作爲目標來說十分合適。

壓低身子走過去,立人沒有立刻發起攻擊,他掏出摺疊匕首的同時繼續跟蹤對方,打算在更加隱蔽的位置展開行動。

少女過了一會兒加快速度,認爲自己被察覺到的立人也隨之奔跑起來,在對方進入家門之前他直接從側面衝到對方的正面。

立人沒有殺人的習慣,除非是在迫不得已和非常不快的情況下。

“喂,小姑娘。”

“怎麼了……”

“警告你,別出聲,要不然我可不會像是現在這樣心平氣和。”

立人認爲自己可以取得勝利,因此在佔據優勢的當下,他逼近轉過身來的少女,壓低音量繼續說道

“把你身上的錢全部交出來。”

“……”

“該死的,速度點!”

哪怕這裡人很少,也不代表着沒有人經過,所以立人爲了速度得到錢,直接撲向了前方的少女。

右手緊握匕首以恐嚇對方,然而立人衝過去的瞬間,某個東西讓他停了下來。

就像是變魔術一樣,少女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那是一把很長的武士刀,彷佛一開始就藏在她的左臂裡面一樣。

“想要戲弄我?!”

認爲是魔術戲法的立人沒有停下來,他感覺那玩意兒是道具,所以並不打算放棄。

兩人距離拉近,他的匕首攻擊範圍顯然沒有武士刀那麼廣,伴隨着刀光一閃,立人發出了慘叫。

砰!立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左口袋被劃破,裡面的手機、香菸跟打火機全部掉了出來。

用手捂着自己的腹部,那裡被刀刃切開,好在傷口不大。

“居,居然是真的?!”

受了傷的立人沒有失去理智,他開始爬起來奔跑,可一陣眩暈讓的意識漸漸陷入黑暗,身體不受控制地自己停了下來。

我在做些什麼?必須停下來纔對……不可以逃走。

立人腦子裡面產生這種想法。

“這些手機是……霞之丘同學她們的?”

少女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手機,將武器收好的她看向雙眼發紅的男人,打算做些什麼。

————

顧武坐在左邊的沙發上面,新羅跟賽爾提則是坐在右邊的沙發上面,形成對立姿態的同時,由顧武率先開口說話,畢竟他來這裡不是爲了消磨時間,而是爲了節約時間。

“剛纔我和岸谷先生談及了一些關於你的問題,賽爾提小姐……我來這裡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爲了僱用你。”

“我倒是不反對賽爾提接受各種委託,不過在那之前必須把所有的問題都給說清楚哦!”

對賽爾提十分關心的新羅自然放心不下,他的表情比起剛纔要嚴肅不少。

面對顧武的發言,賽爾提開始快速的在自己的PAD上面打字,隨後將屏幕放在顧武面前。

【你要給我委託,這一點我倒是清楚了,只是我不懂,你是如何找到這裡的,爲什麼要選擇我?】

賽爾提比較在意顧武找到這裡的方法,畢竟如果此處容易被發現的話,等於是增加了一定的危險性,可以看成是她在拐着彎關心新羅。

這個問題是顧武早就預想到的問題,準備充足的他沒有選擇隱瞞什麼,而是決定一點點用出自己的殺手鐗。

“首先回答第一個問題,我找到這裡的方法除了依靠網絡上面的信息之外,還有一個就是我掌握的情報,你們居住的公寓、四周的環境我都多少有些瞭解;至於僱傭賽爾提小姐的理由,這不是顯而易見的麼?你很強,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幫手。”

【情報蒐集麼……既然你要僱用我,那麼我也可以拒絕或者是接受,在那之前說說看你可以提供的報酬吧。】

在顧武回答之前,新羅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

“等等,等等,我認爲進展太快了。”

這麼說着的新羅拉近跟賽爾提的距離,在賽爾提把他推開之前,他和賽爾提小聲交流了一下。

很快仍舊戴着頭盔的賽爾提開始在PAD上輸入相關的文字。

【我想要知道你爲何要跟平和島靜雄戰鬥。】

“沒錯,靜雄那傢伙的確有些暴力,但本質上是個好人,不會無緣無故地揍人。”

【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嗎?】

新羅和賽爾提你一言我一語,顧武示意他們安靜下來。

“還是一個個來,在那之前……賽爾提小姐,你取下頭盔也是沒問題的,畢竟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呢……”

說完之後顧武纔開始回答他們的問題。

“我跟平和島靜雄會發生爭鬥,是因爲我們同時盯上了同一個箱子,那個箱子裡面裝着他需要的東西跟我需要的東西,而箱子的原所有者是一個小偷,這麼說足夠簡單嗎?”

顧武簡化了很多內容,有些直白,但說到了重點。

【意思是你們都想要箱子,結果起了衝突,是這個意思對吧。】

“是的。”

【我明白了。】

用文字表達自己明白的賽爾提決定推動劇情,她身邊的新羅倒也接受了顧武這樣的解釋。

【那麼你的委託內容、委託報酬是什麼?】

“委託內容是從慄楠會手上搶回我的朋友,然後……”

【慢着慢着!!】

把PAD湊到顧武面前,同時還在上面打了個許多個感嘆,賽爾提看來十分吃驚。

【跟慄楠會?他們可是我的老主顧。】

“放心好了,我提供的報酬絕對值得你這麼做。”

【到底是什麼樣的報酬?】

看到顧武說得如此肯定,不只是賽爾提,新羅也很好奇。

作爲一個經紀人、一個穿越者,顧武擁有的情報是這個世界的人無法想象到的。

他們過去的經歷、現在的生活、未來的道路,這些顧武哪怕不清楚細節,也知道重要的幾個要點。

“塞爾提·史特路爾森小姐,我知道你在找你的頭顱,而我知道它到底在什麼地方。”

砰……!

黑色的氣體從賽爾提頭盔裡面涌了出來,一側的新羅則是皺起眉頭,畢竟一旦賽爾提找到腦袋,她就可能會離開池袋。

【你說……知道我的頭顱的位置?】

“沒錯,如果你不相信的話……”

顧武接着說道

“20多年前遺失了頭,也因此失去了很多記憶,於是離開愛爾蘭追到了日本池袋。結果因在渡船上遇上了岸谷新羅和他的父親,結識後住進了這個家中,就這樣與新羅同居至今。”

【爲什麼……】

“我擁有許多的情報,你的過去和現在同樣也知道。”

這就是穿越者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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