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之光。
柳承淵此刻將夾雜着不朽之金的純陽之光肆無忌憚的朝四面八方釋放，這種做法，和當年第一次降臨太元界的元照、廣寒、龍雀三大純陽真仙一模一樣。
一般人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爲了盡情的展現自己身爲純陽金仙的強大。
以純陽金仙的力量震懾整個嗜血山脈，讓嗜血山脈所有人在這種浩蕩磅礴的力量面前瑟瑟發抖。
如果此刻釋放這種夾雜不朽之金的純陽之光者是在下界，哪怕是一座高等世界，都足以讓整個世界的人爲之震撼，爲金仙霸主所擁有的浩瀚偉力感到恐懼。
要是恰好遇到那種沒有金仙坐鎮的高等世界，可能一下就能直接將這個高等世界懾服，收爲己用。
可問題是……
這是嗜血山脈。
號稱三族絞肉機的嗜血山脈。
無數年來，隕落在這裡的金仙數不勝數，就連死去的不朽金仙、太乙金仙，亦是一個極其驚人的數字。
一位金仙，在嗜血山脈盡情的釋放着自己夾雜着不朽之金的純陽之光……
那種感覺，只有一個……
你過來打我呀！
……
“這金仙……”
離柳承淵不遠處，剛剛和他交錯而過的那位女仙愕然轉身，感受着剛剛被自己救下那人肆無忌憚釋放出來的純陽金光，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他瘋了嗎？”
她看了片刻，就要轉過身，御劍追上去，好好告誡他一番，教他嗜血山脈的正確生存之道。
可這個時候，她身上的傳訊玉牌微微一震。
隨着她沉入神識，裡面很快傳來一個聲音：“靈雨師姐，我們正被一尊懸賞榜單的四重天神王追殺，求師姐速速救援。”
“你們等等，我馬上就到。”
被稱爲靈雨的女金仙沉聲應下。
她回頭看了一眼釋放着璀璨純陽金光漸漸遠去的柳承淵，最終搖了搖頭。
“好言難勸難勸該死鬼，況且，說不定人家自有保命之法，何需我一介萍水相逢之人操心。”
言罷，她轉身御劍離去。
仙界中，除了師徒關係以外，其他的人際社交都頗爲功利、淡漠。
靈雨能看在柳承淵同屬混沌神殿一脈的份上救他一次，已經稱的上仁至義盡。
換成一些心懷歹念之人，斬殺那尊神族後，絕對以此要挾，讓柳承淵報答救命之恩，更甚者直接以秘法將他控制。
這個世界的仙晶、不朽之金就是由純陽真仙及以上仙人吸收仙界中的純陽仙氣吐納淬鍊而來。
一尊金仙一年就能凝聚出上千仙晶。
千年時間便能熔鍊出一道不朽之金。
更別說如果讓這些金仙去獵殺異族，收益更高。
當然了，獵殺異族收益是高，卻有概率折損，不像讓奴役他們讓他們日夜吐納，細水長流。
兩者間的優劣，只能說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不過從各方面都足以表明，真仙、玄仙，乃至金仙，在那些頂尖人物眼中，都不過是一種比較罕見的韭菜資源罷了。
相較於被奴役後暗無天日的吐納仙氣，類似於混沌神殿這等十大仙門的做法無非是相對公平一點，會留下一丁點渠道，給仙人們看到脫離韭菜階層的希望。
至於他們能不能把握機會，修成仙尊，脫離被收割階層，那就不是他們需要考慮的事了。
……
“純陽金光！？”
“這是仙族四重天的金仙！？居然敢如此釋放自身的純陽金光！？這是何故？莫不是有什麼陷阱？本神王還是小心爲妙。”
“我仙族金仙竟有如此人物，行走於嗜血山脈虎視狼顧，這是何等威風，何等霸氣！？”
“威風？霸氣？我看不是個傻子，如此招搖過市，生怕不會被那些異族發現轟殺了麼？我看，此子十有八九是個誘餌，用於引誘那些異族出手的可憐蟲，此番之後，能不能從嗜血山脈活着回來都是個未知之數。”
柳承淵釋放出自身的純陽金光在嗜血山脈招搖而過，不知吸引了多少仙人的目光。
這些仙人既有羨慕，又有不屑，還有人冷笑着想要跟上去看看能不能撿到便宜，獵殺幾個被他引誘出來的神族、妖族。
但……
柳承淵本身的戰力確實不值一提，可他的御劍術確實修煉的頗爲不凡。
再加上太虛神光劍這柄仙劍不凡，在飛遁方面，他即便放在仙界，也屬於實打實的頂尖金仙層次，能夠跟得上他身形的人不多。
即便那些巔峰金仙，速度比他快，卻很難做到悄無聲息的尾隨而行，而要是暴露自身，自是失去了撿漏的可能。
更別說柳承淵身懷仙乾石，儲物仙寶中仙晶無數，這些巔峰跟得了一時，時間一久，就得面臨後繼無力的結果。
在這種情況下，柳承淵持續飛行了大半天后，身後不止沒什麼尾巴，甚至都未曾遭到任何一次攻擊。
“我這算是……反其道而行了？”
柳承淵有些詫異。
不過他也沒有多大意外。
以他現在表現出來的飛行速度，頂尖金仙以下的修煉者追不上他，頂尖金仙速度上和他相若，可他如此高調的招搖過市，卻也足以震懾那些頂尖金仙，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至於巔峰金仙……
在他一心奔逃的情況下，也未必有十成把握能夠將他殺死。
再加上混跡於嗜血山脈，最重要的就是小心謹慎，歷史上別說不朽金仙了，就連太乙金仙也有多次因太過高調，被襲殺隕落在嗜血山脈的事蹟。
在這種情況下，柳承淵這種反常舉動，連那些相當於巔峰金仙級的四重天異族亦是沒有輕易出手，免得中了他人的算計，身陷險境。
於是，柳承淵就維持着這種高調，直接跨越了嗜血山脈，並往妖族數量衆多的嗜血山脈內部而去。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就在柳承淵釋放純陽金光，維持着高調深入嗜血山脈數日之後，毛骨悚然般的危機突然涌現。
他尚未來得及看清敵人身在何處，一道撕裂天穹的金光已經轟中了他的身軀。
“嗡嗡！”
萬劫珠的流光閃耀而出。
這是由仙尊批量煉製，一次性能抗住無上仙術一擊的至寶，售價三百道不朽之金。
襲擊自己的這道金光儘管撕裂天地，快到極致，但其威力……
充其量也就頂尖仙術的層次。
無非是在頂尖仙術中比較出衆罷了。
“轟隆隆！”
伴隨着劇烈的轟鳴，肉眼可見的能量風暴朝着四面八方盪漾而出。
而處於金光打擊中的柳承淵直接被這一擊轟的飛出數十里，一陣天旋地轉。
好在，身形被轟飛時，柳承淵的目光亦是看清了襲擊自己的目標。
一尊妖族！
相當於不朽金仙的五重天妖族！
一擊未曾將他轟殺，這頭五重天妖族一點也不感到意外，新一輪的天賦神通已經正在準備，就要釋放轟出。
可沒等他來得及釋放出這門威力更大的天賦神通，柳承淵精神世界中，一張“光粒打擊”書頁直接消失。
下一刻，天穹撕裂、純陽仙氣炸散。
一道強烈到無法言語的恐怖威壓，轟然間命中那頭五重天妖族的身軀。
兩者碰撞一瞬爆發出來的能量洪流剎那間席捲方圓千里，將方圓千里內的一切生靈統統湮滅，其中……
包括了幾尊專門負責爲那頭五重天妖族藏匿身形的神族。
若非光粒打擊屬於範圍攻擊，湮滅千里，柳承淵還以爲自己滅殺的只有一頭五重天妖族。
“五重天的妖族居然都結隊出行……”
柳承淵有些感慨。
嗜血山脈的妖族、神族，還真是小心到了極致。
當下，他拿出身份玉牌，激活了其中的一項能力。
仙界當中，法則顯化。
這些法則除了能量、空間、時間外，還有因果之道。
天機推衍，就是自因果之道衍化而來。
其性質，像是神通類比仙術。
造化仙王需以因果之道聯動能量、空間、時間三大法則，使其“活”過來，進而開天闢地，仙界同樣可以視作造化仙王開闢出“世界”的一種。
這樣的世界中，因果之道的活躍性可想而知。
其份量，相當於氧氣於人類。
由於仙界因果活躍，仙界的天機推衍可直接以天機術聯動因果之道進行推算。
雖然這樣直接和仙界結下因果，未來成就造化仙王后只能自縛於仙界來償還因果，但……
由於是引動仙界因果之力，他們幾乎不怎麼需要擔心天機反噬。
而且，和仙界因果牽扯越深，對因果之道自是越加理解，未來領悟了空間、時間、能量三大法則後，以因果之道將其聯動，突破造化仙王的概率也就越高。
至於以後需自縛於仙界償還因果……
相較於成就造化仙王的誘惑，自縛仙界償還因果算得了什麼？
柳承淵此刻激發玉牌的能力，便蘊含着簡單的因果運用。
他出手爲因，被他滅殺的那尊五重天妖族、四重天神族爲果。
身份玉牌便是通過這種方式來判斷、增加弟子的貢獻值。
柳承淵看着玉牌中直接多出來的一萬零三百貢獻值，神色中有些惋惜：“一個五重天妖族、三個四重天神族，身上都沒有額外懸賞啊。”
再看了一眼光芒漸漸淡淡下去的萬劫珠……
血虧。